她奋力挣扎着,可是这个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唔嗯唔、、”“是我。”沈书庭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把手放开,警醒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季云漫呼呼地喘了两口大气,然后扭头问:“你怎么没跑出去?”沈书庭压低了声音:“我本来想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去,但外面都是日本人,现在,只能鱼死网破了。”话毕,楼下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传来秋田宽的声音:“你们的命都掌握在那个共党分子的手里,他只要不出来,我们就30秒钟杀一个人,直到他愿意出来为止。”“砰——”又是一声枪响。一个无辜的人倒地,顿时,整个大世界舞厅乱做了一团,段亭东早就坐不住站了起来,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谁啊,谁那么害我们,敢做不敢当吗?快出来,快出来!”段亭泛依旧坐在沙发上,一脸镇定,刚刚发生混乱,季云漫明明可以跟着自己往下走,为什么还故意挣脱了自己的手?往楼上跑?“砰——”枪声再次响起,又一个无辜的人倒在了血泊里。整个大世界被死亡的恐惧所包围,谁都不知道秋田宽的枪口下一个会对准谁。下面的枪声依旧继续,沈书庭知道,现在每耽搁一秒,那么就会有多一个无辜的同胞替他而死。他将手里的怀表递给季云漫:“时间来不及了,我必须出去,你一定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把这块表送到虹口市场,那里有一家叫春林钟的表行,一定。”他视死如归的目光深深震撼了季云漫的心,手里的这块怀表似乎有千斤重,她不明白这块怀表意味着什么,但对沈书庭来说,一定是比他生命更为重要。她用力的握着怀表:“好,你放心,我一定送到。”沈书庭起身,朝门口走去。季云漫的心情很复杂,她注视着沈书庭的背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而沈书庭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已经毅然选择赴死,可他却笑了。他笑,在中国,还有很多像季云漫这样的人,即使不是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志,也愿意为抗日战争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都能有这样的家国情怀,那属于中国的胜利,不会远了。季云漫趴在七彩琉璃窗户边心如悬旌,看着沈书庭双手举起,他的面容毫无惧怕,背脊笔挺,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住手,你们要找的是我,不要杀害无辜的人。”沈书庭迈着步子,走下楼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京本拳头握紧:“书庭君!”沈书庭走近京本,轻松地笑了起来:“京本,你我同窗一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死得太难受吧?”京本的牙床颤抖着,看着沈书庭竟说不出话:“竟然是你?”“很惊讶吗?你可能忘了,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就要做中国人该做的事!我愿意跟你们走,把大家都放了吧,别再滥杀无辜了。”沈书庭的潇洒坦然让段亭泛掀起了一股敬佩之心。春林钟表行季云漫吓得差点没站稳,头越来越低:“没、没有”“那您紧张什么?”秋田宽的目光看向季云漫纤细的手,双手白嫩,虎口无茧,不像是常年握枪的人。“秋田队长您看错了,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季云漫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秋田宽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白色的手绢,抬手轻轻放在季云漫的额头边上停住,最后将手绢塞到季云漫手里,问:“段太太手里的包可不可以借给在下看看?”季云漫咽了咽口水,微微侧头,她用着求救的眼神看向段亭泛,段亭泛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秋田宽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段三爷。”段亭泛站在季云漫身旁:“秋田队长,要不要顺便搜一下我的身呐?”“不用,您是我们的朋友,但您太太的手包可能要检查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秋田宽试探着,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让段亭泛看着恶心。段亭泛低低看了一眼季云漫手里的包,又看了看季云漫的眼底,确定手包里没有重要的东西后。然后果断第拿过她的手包,随手一扔,扔在了秋田宽的胸前,然后特别高调了说了一句:“既然秋田队长喜欢,那就不用还了。”秋田宽被段亭泛反将一军,颜面荡然无存,本来想借这这次的压力打压一下段亭泛,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爽快。看来这个手包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走出大世界的门,眉间有一些隐隐地怒气,他将季云漫拉上车,驶离了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