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舟身上还带着许多伤,但还是努力躲开了凌云渡的这一扑,用一根手指顶在凌云渡冲过来的额头上。“好好说话!”凌云渡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还在生我打你的气?”打她?余周舟总算知道她的脖子怎么一直很痛了,原来是凌云渡这小破孩搞得鬼。“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是胆子变大了不少。”虽然大哥一直是一副死人脸的样子,可凌云渡就是觉得大哥生气了。“那个什么,大哥,侯姑娘刚刚还问我你有没有事,我这就去跟她说你已经没事了!”凌云渡屁股跟有火追着一样跑了,余周舟想叫都来不及。现在屋里又只剩下余周舟和沉九树了,余周舟一跛一跳的想去桌子边倒水。手还未伸到桌子旁边,已经有人先递了一杯水过来。余周舟也不介意,直接接过去喝了下去。沉九树终于开口了,“菩提庙里的魔族都是你杀的?”余周舟回答的很坦白,没有丝毫隐瞒,“我不知道,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沉九树看着余周舟被抓伤的那只胳膊眼中深深沉沉,余周舟不知道他又在看什么,宋渐青抓完她之后她就记不太清楚了,想来应该是和那青烟有些关系。沉九树如今已经换回了本来的样子,墨发红袍,和余周舟身上又脏又破的喜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且如今的这喜服,莫名有些讽刺的意味。侯府不再有之前紧张而又热烈的氛围,一场暴雨过后,满院的花都落了,下人们走在路上都轻轻的不敢出声,小姐回来了,府里也突然出现了很多生人,姑爷倒是也回来了,可是刚回来就被一个穿红衣的蒙面男子带走了,奇怪的是小姐居然什么也没有说。之前挂着的红绸都被侯管家安排着取了下来,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场婚事怕是办不成了。尤其是小姐回来后直接换上了白衣,每日待在佛堂,像是在为什么人守灵,老爷和夫人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也不太管事了,整个侯府都是侯管家在看着,曾经在烟都盛极一时的侯府突然就冷清了很多。余周舟离开前曾见了侯若涵一面,曾经那个爱笑的姑娘不管是真笑还是假笑,如今都不笑了,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很多。“渐青哥哥的事,谢谢小余了,你当时也受了伤如今怎么样了?”“挺好的,你,节哀……”随意的寒暄两句便再聊不下去了。侯若涵笑了笑,是那种余周舟看不懂的笑,“小余以后要是遇见了对的人,可千万莫要像我这样了。”余周舟不是很理解侯若涵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见余周舟没听明白,侯若涵也不介意,“不过也许是我多想了,小余这样好的男子,定会有善解人意的姑娘来让你开窍的。”听到姑娘二字,余周舟又开始头皮发麻,两辈子了,她一个姑娘硬是怕了姑娘。顾不上和侯若涵说太多的话,余周舟逃也似的离开了。侯若涵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过张牙舞爪的妖精也说不定。”瀛洲岛次日一早余周舟就和沉九树他们离开了烟都,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侯若涵打一声招呼。可能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总会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你的生命中路过,就像流行划过的天空,或多或少会留一些绚烂或迷幻,但最终都会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去。回到天耀国皇宫那日,系统再次有了动静。“滴滴滴,恭喜宿主,完成拜师剧情,圣皇已同意收女主为徒,奖励宿主十万积分,一切为了剧情,请宿主再接再厉!”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余周舟刚从传输阵中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黑弟,和魏瑶站在一起,两人看着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余周舟一颗老父亲的心倍感欣慰,崽子终于交到朋友了,太不容易了!余周舟的欣慰表现在特意过去拍了拍黑弟的肩膀,以示鼓励。但是黑弟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还以为是大哥出去一趟新学的打招呼的方式。凌云渡猴子一样从余周舟身后蹦出来,吓了黑弟一跳。接着又惊喜道,“二哥!”凌云渡拿出了他那根长木棒,耍了两下特意摆了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姿势。“许久不见,弟弟你还好吗?”余周舟忍无可忍,在凌云渡脑袋上抽了一巴掌,“那是妹妹,你傻了?”凌云渡吃了痛,不敢再胡乱来了。“嘿嘿,黑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终于逃离了枯木老怪的魔爪,我自由了!”这边余周舟他们算是久别重逢,那边沉九树他们就相对冷清了。宇文顾越和沉九树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栖影等人。不知道为什么栖影他们走路的姿势有些虚浮,好像受了什么重伤。就连平日最爱玩闹的风阳这次都格外乖巧,静静的跟在沉九树身后。余周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懒得追究。一行人直接被领到了天耀国皇宫的大殿,上次是迎宾宴,这次其实就是送别宴。不过难得这次没有其他人,只有宇文顾越,魏瑶还沉九树等人。沉九树和宇文顾越坐在上首,其余人各自分散坐着,余周舟一人坐了一张桌子。桌上各色的食物具有,余周舟一个人吃的甚是悠闲,沉九树和宇文顾越不知道说了什么,宇文顾越连连向余周舟的方向看来,看样子是有些惊叹。余周舟很早便习惯了这种有意无意偷窥的眼神,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是八方不动,倒是惹的宇文顾越这个东道主有些小家子气了。眼前落下一阵阴影,有人用葱白的手递过来了一本书,手的主人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是魏瑶,余周舟不明白最近怎么总是有人送她书,不过还是收起来了。“听说你有一个师傅叫侯若涵?”魏瑶虽身为皇后,但她说话非常平易近人,带着一股不骄不躁的宁静,余周舟对她好感很高。“嗯,是凌云渡告诉你的?”“对,是他跟我说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余周舟扫了一眼魏瑶送的书,《阵法释义》。魏瑶跟着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若涵是我爹的徒弟,也是我的师妹,所以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伯。”“这本书是我爹写的,若涵师妹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她以后估计是没什么心情研究阵法了,而我自己说来惭愧,我没有继承我爹的天分,我一直想着等哪天有机会将它交给若涵师妹,但现在看来我觉得交给你更为合适。”余周舟没有想到侯若涵和魏瑶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坐在上首宇文顾越见魏瑶和余周舟相谈甚欢,渐渐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具体表现在于一直盯魏瑶和余周舟这里。魏瑶可能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歉意的笑了笑。“这本书算是我爹的心血,希望对你以后有所帮助。”余周舟点了点头,按理来说她应该喊魏瑶一声师伯的,但她实在叫不出口,好在魏瑶也不是强势之人,送完书就回到了自己远来的位子上。大殿的最上方,宇文顾越看见魏瑶终于离开了余周舟才松了一口气。对面的沉九树今日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不在状态。宇文顾越以为他是在想余周舟一人杀光天竺教众魔的事,识趣的没有说话。不知过了许久,宇文顾越终于听见沉九树开口说话了。“你觉得我这副相貌生的如何?”此话一出,宇文顾越酒杯都差点吓掉了。“殿下,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沉九树眼神飘散在某处,漫不经心的答道,“就是问你觉我相貌如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