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偷笑的两人瞬间被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椅子被她们撞得嘎吱响,而时煜却好似刀枪不入,完全沉浸在书中。纪三笙觉得好笑,这货一会儿洞察一切,一会儿又对外界充耳不闻,他不去当和尚都可惜了。而时煜本人,自然是听到了。只不过不关己事,不愿搭理罢了。话说纪三笙说的是什么呢?原来是:“胆敢肖想本殿的男人,本殿不介意送你们提前轮回。”又一杯双皮奶下肚,窗外的阳关也渐渐暗了。店里的人越来越少,只出不进。见时煜没有要走的意思,纪三笙的屁股也像是抹了胶,牢牢粘在椅子上。“服务员!”纪三笙招手:“你们店里有什么特别的吗?”“有的,您喝的红豆双皮奶是我们店里的强推。除此之外,我们还有香草冰淇淋,油炸百果,烧仙草,金牌华夫等特色。”服务员一边递上菜单一边解答。哇,红红绿绿满页的缤纷,她小手指捣鼓起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翻页“这个,还有这个,唔,这个,还有刚刚你说的都来一份。”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各式的甜品,搞得时煜连放手肘的地方都没有。时煜抬肘,靠在椅背上,继续看书,她自觉不好意思,抠着脑壳说:“你看那么久的书不累吗?歇会儿吧,我点了这么多东西,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也一起吃嘛。”说罢,又推了一杯玫瑰奶昔到他面前。时煜汗颜,看了一下午的书,眼睛疼,手疼,脖子疼,但是不看书他又能怎么样呢,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想撩他。“怎么了?吃吧!”又将奶昔推了推,纪三笙殷切的看着他。好好的台阶摆着不下就是傻,时煜放下书,抬起酸疼的手肘,靠在桌沿,手指握住杯身,道一声:“谢谢。”纪三笙又一颤,今天第三次!随后又是一阵怪异的笑声。“怎么了?”时煜问。“哈,时煜一说话,三笙抖三下。”日落了,店里已经点上了灯,黄色的灯光和着夕阳,更添一份暖意。时煜手中的奶昔还有大半,他不太喜欢吃甜食。而纪三笙,已经把全部食物洗劫一空,只剩空碗残羹。时煜嘴角一抽,不是说吃不完吗,刚刚在这儿风卷残云的谁。他真佩服她的“肚量”。作为神,纪三笙不会感到饿,自然也就不会感到饱,只是觉得食物下肚的充盈感让她很愉悦,也就不顾形象的释放自我了。“服务员!”纪三笙边揩嘴角的奶油,边向服务员招手。“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服务员态度很好的解释道。“啊?好遗憾啊,那就结账吧。”边说,边掏出手机。“您不用结账,您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所以一切消费都免单。”服务员态度依旧很好,只是说到免单时明显听出她有些肉疼。环顾四周,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诶,不对,面前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他呢?”她指着时煜。“额,这,他是我们的老板。”“什么!掌柜的?”她一脸惊讶。“恩。”他向来不愿多说一个字。“所以,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时煜拿起书,朝一扇帘子走去。不妙,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时煜!”纪三笙声嘶力竭,眼泪一甩,狂奔过去抓住他的衣袖,梨花带雨:“时煜,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我,”引着时煜的眼光看向外面,“外面都黑了,我无处可去。”一百,一百个赞!果然是飚演技的年代!时煜低头,看着两眼挂泪的纪三笙,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就又听到她说:“小女子身小体窄,占不得二尺八寸地,还望老板好心,收留我吧!”“我帮你找宾馆。”“我没钱。”“那你还点那么多甜品?”“我一开始就打算吃霸王餐,怎样!”纪三笙仰头,可是这厮长太高,在他面前完全没有气势啊!时煜抬手,向两眼间鼻梁一捏,转身欲走,另一只手却被纪三笙死死抱着。“行行好,”吸鼻,抹泪儿,“你若不收留我,我就只有露宿街头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你若弃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良心会安吗,会安吗?”呼——长嘘一口气,闭眼,时煜对她说:“甜蜜时间不养闲人。”闻此,纪三笙眼前一亮,抱着时煜的手臂摇晃:“老板,我会做工抵房钱的。”尽管开心,她没有看见因为蹭到了她的绵软,时煜已经红了脸。“恩。”干咳一声:“今天让你借宿,明天帮黄姐一天,然后自己离开。”黄姐,就是甜蜜时间的店长黄淑。纪三笙还沉浸在喜悦中,时煜已经抽身离开。“小姑娘,你跟我来吧。”一个约二十五岁的女人引着她进入了刚刚时煜进的那扇帘子。“小姑娘,今晚就委屈你在这儿打地铺了。”说完,那女人再没有交代什么就离开了。倚着门框,她冷笑,眼前堆成山的可可粉箱子和大袋大袋的面粉几乎占满了整间屋,甚至无一席之地落脚,空气中还充斥着颗粒。让她在这儿打地铺,无地无铺,是这女人在整她,还是时煜授意的。纪三笙脚一蹬,关上门,用手指在墙上描了一张床,瞬间,无形的轮廓就显出金色。罢了,在墙上将就一晚。倏一声,她就缩身到了墙里。本是夏夜,就算在墙里睡,也不觉得冷。可可粉的醇香荡涤在鼻尖,纪三笙在想为什么那个黄淑要这样对她。若不是她有法力,今晚估计得站着睡了。回忆起白天,被她吓走的那两个女生的目光外仿佛还夹着另一束。咚——纪三笙猛捶床板,这老女人是想跟她抢男人。哼,跟她抢,不自量力!明早起来就把她和时煜的线牵了,看那老女人怎么作妖。另一边,时煜还未入眠,就听到头顶墙上咚的一声。他房间隔壁是库房,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声音,难道是进贼了。时煜穿一件背心,翻身下床,在门背后纳物袋里抽出一根棒球棍。轻拧门把,开一条缝,先探出球棍,快速闪身出门。他紧贴墙壁向另一扇移步。到了库房门口,时煜转身贴到门上,反手拧开门把将门快速拉开,躲在门背后。库房里没有动静,他探出头,透过有限的视角扫视房内。除了成堆的箱子和面袋,什么也没有。放下戒心,才走进屋打开灯。四四方方的库房藏不了人。被拧门声惊醒的纪三笙此时正被挂在墙上,借着灯光欣赏着进来的人。时煜刚洗了澡,发丝还有些湿润,只着一件背心,肩膀和胸膛露出大半,下身是一条齐膝短裤,笔直修长的腿尽显眼前。hold不住了!这货脸妖孽就算了,身材还这么撩人。时煜如狼般犀利的眼睛扫视室内,突然发现左手边墙上沁出一点腥红,走近,红色蔓延开。抬手,指尖蘸上一点腥红,再在两指之间摩擦,凑近鼻尖一闻,那被捻在手里的红色液体透出一股铁锈味儿。又环视四周,毫无异常。熄了灯,时煜重新回了房间,拧上反锁。库房墙上的红色已经不再蔓延,纪三笙捂住自己的脸,任由红色液体顺着指尖流下。她知道自己流鼻血了,也知道刚刚时煜的指尖碰到了她的唇。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好。第二日早,阳光从窗外射入库房,空气中翻飞的尘像一粒粒星,在光柱里穿梭。纪三笙揉了揉眼,不情愿的打着哈欠。一晚难眠,搞得现在浑身酸疼。咔,开门声。以为是时煜来了,纪三笙迅速坐起,结果却听到一段尖锐的声音:“哼,居然跑了,果然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