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爸爸身体那么棒。一定可以挺过来。”
沉稳的声线,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沈双压抑的哭泣变成了小声啜泣,头埋的更深。就像要钻进土里的蚯蚓,紧紧贴在顾良辰宽阔的胸膛上。
只要有他在,她便能依靠,便觉得安全。
“骗子,你不是说要我们宽心等爸爸回家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听着她从嗓子里挤出的哭诉,带着几分不讲理和胡搅蛮缠。
顾良辰摸上她的碎发,g溺又温柔回道:“那让你咬一口泄恨好不好?”
“不要,我现在就想看见爸爸,我要爸爸没事。”
沈双闷声闷气说着,眼泪已经停了大半,在顾良辰的衬衣上蹭啊蹭,擦啊擦。再抬起脸时,整张脸上的泪痕都已经干了,可顾良辰的衬衫上却像被孩子画了地图一样,湿湿漉漉一大片。
他丝毫不在意,长指抚上被她咬出血丝的红唇。揪着的心更是生疼。
她那么爱哭,那么脆弱,哪里经得起那样的噩耗?
依稀记得当年自己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时,顾良辰觉得天都暗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看着冰棺,脚下生了根一样,不肯上前。
他实在不能想象出她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把眼睛哭瞎,会不会把嘴唇咬破,会不会把手指抠烂,会不会跟着一起……
心扯着,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护士。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会就可以转去观察室了。”
沈双眼前一亮,转眼看向顾良辰,素手又拽上他的衬衣。剪水的眸子像等糖吃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望着他。
若是平时,顾良辰一定会开心的占她好几下便宜。可此时,仅仅是揽上她的肩,像蛔虫一样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探视?”
“晚上吧,转去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呼——
沈双皱着的脸这才算舒展开,轻声对医生道了谢。
沈若愚是保外就医,等到体征平稳能探视时,也只给了沈双十五分钟。
沈双从来没有伺候过病人,进去这十五分钟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站在g头,呆呆望着沈若愚。
哽了一喉咙的话张不开口,看着平日生龙活虎的父亲安安静静躺在那,带着氧气罩。
总是理的一丝不乱的发,此时带着网状的帽子。心又酸了,手术一定很危险,一定好严重!
想摸摸他的脸,又怕弄疼了他的头,想去拉拉他的手,上面还夹着仪器。她不敢动,也不敢挨上g,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出意外怎么办?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父亲,像个瓷器娃娃一样。让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心里拼命的后悔。
那天被沈若愚一巴掌打出家,他的气消了没有?
她该早早回家认错,走一百遍指压板也行。好想听见他暴君式的咆哮,就算再惩罚她严重一点都好。
只要父亲能平平安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