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来以往的圣诞节,李深总是会缠着他,也总是会提前跟他打招呼,让他请好假把时间空出来。
今年例外了,为什么例外了呢?他不清楚。
他只是不安。
沈识秋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坐了了回家的空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能说,从最近生意不好拉谈到国家大事上,又把这座城市的历史跟沈识秋说了一遍。
沈识秋本来没什么兴致说话,忽然开口问了司机一句,“您结婚了吗?”
“那可不,我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可能不结婚,我儿子都块上高中了。”
沈识秋浅笑,“哦。”
“小伙子,你是不是也想结婚啦?我跟你说你这个年纪结婚是最好的,不大不小,也够成熟。”司机侃侃而谈。
沈识秋摇摇头,“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司机大吃一惊,“怎么能不结婚呢?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啊。”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不想结。”这些话他宁愿对陌生人说。
“你结婚了你家里人才会安心,成家立业了,将来也有儿女照顾你,我跟你说,我都是过来人了,你这种想法迟早会改变。”
沈识秋不说话,缓缓闭上眼。
*
李深跟着他一个晚上了,从他出门的那刻就尾随其后,像是个变态。
他知道他是早上五点的飞机直飞纽约,他没有打扰他,也不敢惊动了他。
李深陪着他站在风雪中站了一个多小时,目光紧锁在他一人身上,他藏在拐角处,没有让他发现。
沈教授孤身站在路灯下的画面很美,他仿佛是个遗世独立的美人,不容侵犯,不容亵渎。
那一刻,李深才发现,他的沈教授也是孤独的。
凌晨两点半,李深守在沈识秋的公寓楼下,藏在黑夜中,车里烟雾缭乱,他头疼的厉害。
沈识秋拎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下楼后等了一小会,李深猜他应该是在等他的预约车。
冬天都带着离别的气息。
沈识秋站在楼道口,仰头盯着自家阳台看了好久,从衣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抽了根烟。
他就连抽烟都是有美感,一点痞气都没有,也没有烟火气,他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沈教授。
沈识秋毫不犹豫的上了出租车,没有留恋。他那么果断的就抛弃了这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