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弟兄们!匈奴狗又来了!你们说该怎么办!?&rdo;曹性登到高台上,对着周围待命的士卒喊道。
&ldo;杀狗!杀狗!杀狗!&rdo;士卒们纷纷大喊,脸上尽是凶悍之色。
见士卒士气旺盛,曹性心里也有了自信,喊道:&ldo;很好!让匈奴狗见阎王去吧!弟兄们随我上城墙,杀狗去!&rdo;
雁门关内,五千士卒,被曹性分作两部,分别由尹楷、韩猛二人统领,二人之军交替守城,每打退一波攻击,就迅速换防,另一队则于城后修整补充体力,随时准备接应下一波攻击。如此交替防守,士卒不至于体力殆尽,可使城墙上的守军一直保持足够的战斗力。
士卒们可以休息,甚至尹楷、韩猛二将也可以休息,唯有曹性不能休息。他身为此城主将,受少将军之命,必须严格保证今日城关不被匈奴所破。他曹性必须时刻待在城墙一线,查遗补漏,令防御无一处漏洞。
箭矢。
滚木。
礌石。
火油。
金汁。
……
一切能够用于投掷阻敌的器具,都被曹性让人弄来阻挡匈奴,甚至最后连军中的铁锅、菜刀、战鼓、车架等杂物,都被用来守城。
看着雁门关上顽强的守军,匈奴军阵中的於夫罗也收起了轻视之态,眼中满是惊讶与敬佩。匈奴人一日间不停歇的攻城,雁门关守军则是一日间不停歇的守城,双方人马皆是悍勇忘死,让於夫罗不得不佩服这支汉家守军。
於夫罗并非庸人,自然看得出这雁门关守城将领的才能,其战斗意志不但顽强不屈,其战场洞察力也十分了得,每次匈奴勇士就要乘势突破城墙了,那将领就会带人汇集匈奴破绽处,将匈奴勇士的攻势斩断,继而再瓦解,最后在掩灭。
於夫罗已经看出,这支雁门关上的守军最多只有七千人,但是却能够将五万匈奴控弦勇士阻拦在一道墙外,如此周密完善的防守,实在令於夫罗敬佩。
眼见天色将夜,於夫罗立即鸣金收兵,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今日一战,他账下猛士折损过万,不过那雁门关上也并非会好到哪里去,於夫罗知道,这场消耗战,那关上的守军至少也应该损失四千人,其关上军马不过七千,如今折损过半,明日再战必可破城。
在於夫罗眼中,这雁门关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此时他已不再考虑这雁门关拿下拿不下的问题,而是在考虑如何对待这雁门关守军主将,是招降呢?还是万剐呢?
不提匈奴军,一日战斗后,这雁门关上已经是血色一片,整个关城上下五千守军仅剩一千余人,并且这剩余的士卒中,莫不是人人带伤,就连曹性身上都大小受创二十余处,而关内各处更是呻吟声不止,皆是士卒身体战伤的疼痛所致。
如今一日战事完毕,关上哀鸿遍野,士卒体内士气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里逃生的庆幸,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希望。
一时之间,关上士卒怯战之心骤起,纷纷想要弃关逃离。
就连韩猛、尹楷这样的高级将领也不禁心中惴惴,来到曹性面前,面露苦色说道:&ldo;曹将军,今日吾军一战大残,已无任何再战之力,也不知道少将军的援军何事能到呀?!&rdo;
曹性正躺在地上让亲兵为自己包扎处理伤势,他今日于城墙上身先士卒,砍杀匈奴人近百,身上无一不是战伤,已是站都站不稳。
一边处理伤势,曹性一边对二将说道:&ldo;少将军果敢坚毅,必会派军前来救援雁门,不必担心。&rdo;
&ldo;可吾二人担心这雁门关,恐怕是等不到援军到来,就被匈奴人夺去了!&rdo;二将再次叹道。
&ldo;相信吾,再坚守明日一天就可!&rdo;曹性握住二将,面色恳求,&ldo;性只求两位将军帮吾稳住将士,莫让军心涣散。&rdo;
尹楷、韩猛二人被曹性的执拗感动,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转身告退前往安抚军中将士。
次日大早,曹性命亲兵将自己捆绑于城上大旗之下,口中凶狠呼喊:&ldo;将士们随我杀狗呀!杀狗!杀狗!&rdo;
城上士卒皆被曹性如此狠厉的行为吓到,心中竟生出愧疚与振奋两种矛盾,一时间竟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似找寻到了一丝坚持的理由。
尹楷和韩猛更是惊叹不已,没想到这曹性竟然如此狠厉顽强,即便身受重创也无后退之意,还将自己捆绑于城墙之上,以此坚定守城之志。
他尹楷、韩猛二人从军数载,来到这边关雁门也有几年,见过的狠人强人也算不少,其中最强势者莫非吕布。不过今日见到曹性举动后,二人心中便觉得,那吕布比之这曹性,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曹性的疯狂举动无疑是雁门关残军最后的强心剂,主将赴死,士卒相随,一时间整个关城之上众志成城,斗志昂扬。
当匈奴人前来攻城之时,也见到了雁门关上旗杆下的曹性,见其身上甲胄规格以及左右呼喊指挥的样子,知晓这正是眼前雄关的守军主将。
不过似乎匈奴人也被曹性的行为吓到,各个心中震撼而又敬佩,攻城之时竟然主动避开曹性,连射箭之时也连加注意,不愿再伤到曹性。
此时匈奴人军阵中,右贤王於夫罗也心头震撼,昔日他只知汉人中有吕布这等骁勇之辈,却没料到还有曹性这般狠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