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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陆家朔四处打量一圈，抬头认真看了看，有些沮丧，&ldo;很模糊，想不起来。&rdo;

杨柳安慰他，&ldo;你不要急，这个地方确实变了很多，我自己都不记得原来的样子了何况是你。这房子是你外公的，你跟李欣阿姨，你们祖孙三代原来住在一起，后来就是，哦，我都是听大人们念叨的，八九年前你外公去世后，因为李欣阿姨神智不清醒，把家里点着了两次，烧坏了不少东西，你舅妈就把她赶出去了，现在这个房子是你舅妈在住，你表哥早几年就结婚了，在外头单过，离这里不远有个化肥厂，他在那边有自己的房子。&rdo;

陆家朔眉目凝重，问：&ldo;我妈被赶出去之后住哪儿？&rdo;

杨柳答：&ldo;李伯伯在外头给她租房子，经常去看她，你可不能怪伯伯，他对阿姨确实够好的，是个很称职很担当的哥哥，只怪你那个舅妈太厉害，母夜叉似的，一般人消受不了。&rdo;

陆家朔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轻声说：&ldo;走吧。&rdo;

&ldo;不上去看看？&rdo;

&ldo;不去了。&rdo;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ldo;去你家看看吧，你家在哪？&rdo;

杨柳一转身，指着一栋楼，说：&ldo;呐，这就是，三楼东户。&rdo;

陆家朔惊疑：&ldo;这么近？&rdo;

两栋楼之间就隔着一条路，楼间距也不过十米，有什么事都不用打电话，喊一嗓子就行。

&ldo;嗯，这是我奶奶家，现在空着，我姑姑偶尔回来。&rdo;她往单元门走，边走边在包里翻钥匙，&ldo;上来看看吧。&rdo;

楼道又昏暗又狭窄，墙壁上到处印着&ldo;开锁&rdo;、&ldo;疏通下水道&rdo;、&ldo;修理洗衣机&rdo;这样的广告，五花八门眼花缭乱，又脏又乱。杨柳上了三楼，拿着钥匙去开302的门，防盗门锈迹斑斑，可见很有年头了。

走进去，是一间很小的厅，只放得下一张小沙发和一张饭桌，两间卧室面积也不大。

屋子里到处铺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陆家朔转了两圈，问：&ldo;这房子有多少面积，这么小。&rdo;

&ldo;536，这小区原来是一个国营皮革厂的宿舍，面积都差不多，最大的也不超过七十平方。以你现在的身份，一定无法想象怎样在这么局促的空间里生活，这很正常。&rdo;

奶奶的牌位放在案几上，杨柳默默上了一炷香，把挂在墙壁上的相框都认真擦拭了一遍。大部分照片都泛黄了，有些已经破损。陆家朔望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拥着心爱的女儿，笑得幸福又满足，小女孩扎着羊角辫，肉嘟嘟的脸蛋，眼睛大大的，非常可爱。

他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努力在头脑中搜寻潜藏的蛛丝马迹，但总觉得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杨柳说：&ldo;这是我爸爸妈妈，和小时候的我。&rdo;

&ldo;……嗯，你父母，形象都很好……&rdo;纵然陆家朔平日里能说会道，此刻也有些无措，怕无意中说错话惹她伤心。

杨柳像是能揣摩到他的心思，&ldo;没事儿，都那么久了，伤痛也磨平了，这样吧，我带你出去走走，透透气。&rdo;

&ldo;好啊，那先去凤鸣桥吧，我对故乡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座小桥。&rdo;陆家朔答。

凤鸣桥是一座玉环似的石拱桥，建于明朝，很小很古旧，长约六米宽约两米，跨在细水长流的唐尼河上。桥两头的道路和建筑早已没有二十年前的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