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莺轻轻落在行云旁边,唤了好几声他才有反应。
行云侧头看着他,神情骤然一松,嘴巴反复张了好几下才发出颤抖愧疚的声音:“主神大人恕罪,我没有保护好钱有。”
晁莺忙又低头查看他怀里的钱有,她双目紧闭,虽已不省人事可表情依旧痛苦,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如纸。
她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半点神力。
“你先别自责,先说说出什么事了?”晁莺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下,嗓子有些发干。她从行云怀里接过钱有,试探着将自己的神力传入她的体内。
行云黑色兜帽下的双眼绝望又无助,他低下头,哀声道:“主神大人,没有用的,她喝了溟海之水,怕是要……要神魂俱消了。”
说完这句,行云再也忍不住,他将头深深的埋在钱有冰冷的手心,双肩不住的颤抖。
晁莺心里其实已经慌乱不已,可她还是紧抿双唇,不停的往钱有体内传送神力。
然而很快的,她就发现钱有此刻的身躯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她传了多少神力进去,她的这具身躯依旧毫无变动,毫无生气,唯一有变化的,只是越来越轻,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没有任何办法吗?”晁莺传送神力的动作不停,嘴上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行云摇了摇头,凄然道:“没有办法。”
溟海之水对于其他神祇来说只是普通的海水,可对于他们劣神一族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所以他们劣神一族从来不靠近溟海一步。
那日两人刚离开魔界,财神再次传信过来,说自己在蓬莱等她,行云一想到蓬莱地处溟海,心里就开始打鼓,便苦口婆心的劝钱有回去,可钱有却不管不顾,死活要前往蓬莱。
他不放心钱有一个人去,只能妥协,跟着她来了蓬莱。
来了才知道,财神不过是与他的朋友们打赌,看自己一句话能不能召来穷神,事实证明,财神赢了。
钱有站在一群不停指着她嬉笑议论的神仙中间,脸色难看至极,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财神赵朗,只是端着一杯仙酿,眉目含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听着人群里传来的“狗皮膏药”、“不知羞耻”、“死缠烂打”等等不善字眼,行云觉得钱有定然难过死了,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出奇的冷静,甚至看不到一丝丝恼怒。
行云当下就觉得不妙,正打算强行带钱有离开,可钱有却一把挣脱他,冲到了财神面前抓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财神不动如山,抿了口仙酿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今日也是他的好友们偶然提起怎么许久未见那个一直缠着他的穷神,他这才意识到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以往她老赖在财神殿时,他觉得烦,可一想到她居然这么久都没来找过自己,他这心里,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时又有神祇调侃:“说不定那穷神终于认清了财神你的花心本质,再也不来了呢。”
财神摸了摸给他倒仙酿的仙侍手背,漫不经心道:“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她来?”
其他神祇道:“这可是蓬莱,劣神一族可从来不会踏足蓬莱的。”
财神嗤笑道:“且看着吧。”
于是他便给穷神传了信,果然没多久她便来了。
想到此,财神表情越发从容,他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