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璇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
“你说什么,昏迷不醒?!”
她念着这几个字,想起来上辈子得了时疫的人也是这样,到最后关头,已经是全身无力,身体被红颜蛊蚕食地只剩下一具皮肉架子,半点生机也无,而到了那个时候,基本上人也就药石无医了。
她心头萌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仿佛冥冥之中天道像是在给她开了个玩笑。
明明她这几日每日都会隔着纱帘陪着长公主许久,给她讲外头病人们如今都得到了安置的进展,讲圣上和太子的近况,偶尔也能得到长公主几声带着笑意的打趣。
明明药方眼见已经配好,不多时就可以给长公主服药,很快长公主就可以痊愈,她还是那个明丽鲜活、世无其二的宁阳长公主。
怎么这么快就昏迷不醒?
“姑娘!您注意身子!”
孟姑姑见萧玉璇失魂落魄地往寝宫跑,速度之快,连兰心和碧穗都跟不上她,焦急地喊了一声。
“砰——”
上台阶时,萧玉璇跑得快,没注意脚下步子,猛地磕倒在了上头,也只是飞快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半点所谓的仪态也不顾,埋头往寝宫之中走。
“姑娘!”
周围的宫人们都被她这幅样子吓得不轻,看她没事儿人似得,摔倒了也没有停下半分,又连忙跟上。
长公主的寝殿静悄悄的,有宫人啜泣,也只是默默地擦眼泪,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主子。
萧玉璇一把掀开纱帘,宫人想上前阻拦,却被她泛红的双眼吓退,定在原地。
“殿下——”
真到了近前,她反而慢下步子,低低地唤了一声。
这还是第一次,在长公主确诊时疫后,如此近距离地端详她。
床幔之中的妇人雍容美丽,似乎连岁月匆匆都格外怜惜她,并未给她的面容添上多少苍老的痕迹,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倒是比从前威仪尊贵的样子多了许多温婉和气。
她穿着柔软舒适的亵衣,盖着薄被,并看不出身形,只是双手交叠放在腹上,单从细瘦的手指和已经凸出了许多的手腕骨节便可以看出,她这段时日已经瘦了许多。
“殿下,醒醒……”
她想去握长公主的手,就被匆忙赶来的孟姑姑一把抓住了。
“姑娘,还望您爱惜自身,殿下得的毕竟是时疫,不便接触,更何况,若是殿下醒来,她也定然不想看见您这幅模样。”
不过一段路功夫,萧玉璇整个人几乎都大变样了,从听到药方可能被研制出来,到听见长公主昏迷不醒,她身上的生机活力肉眼可见的卸去了大半。
孟姑姑本不愿看到她这幅样子的,实在是长公主从昨晚上昏睡一直到现在快中午了,人还是叫不醒,保险起见,还是要姑娘做好准备。
萧玉璇看向孟姑姑,几乎字字泣血:“孟姑姑,药方就快研制出来了,已经有人试药了,对了,试药……”
她恍惚着默念这两个字,忽然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