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切总归是在向好的地方发展。柴峥言不记得她,那又如何,他们总归是在一起的。冬天越来越冷,聂枣却觉得这比往年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来的温暖一些。最冷的时候,两个人便窝在被炉火烤的暖烘烘的房间里闲聊,不过大多是聂枣在说,柴峥言在听,雪球,也就是那只小奶猫躺在柴峥言的膝盖上慵懒的打着呵欠。她隐去了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柴峥言过去他们来自帝都。聂枣有些担心若柴峥言有回帝都报仇的心念,比起那个,她更舍不得放下现在的安定生活。不过柴峥言倒是对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颇为感兴趣,聂枣只好含糊说是兵士。柴峥言想了想,道:&ldo;等开春之后,我去城中看看能不能谋个差事。&rdo;聂枣一愣:&ldo;为何?我们并不缺钱,你……&rdo;柴峥言笑得温和:&ldo;总不能让你一直养我,我身体确实不算大好,但我试过力气也同正常男子相差不远,而且我识文断字,应当是能找些事情来做的。&rdo;&ldo;这怎么行!&rdo;柴峥言怎么说之前也是帝国的将军,战功赫赫,怎么能……聂枣一点也不介意一直养着柴峥言。柴峥言笑了笑:&ldo;我总不能用你的钱来给你下聘礼。&rdo;聂枣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ldo;聘礼?!&rdo;&ldo;我们不是恋人吗?&rdo;&ldo;是……但是你不是不记得了吗?&rdo;&ldo;你记得就好。&rdo;柴峥言娓娓道,语气认真,&ldo;你为我已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合该对你负责,寻常女子十五六岁已嫁做人妇,而你为了等我……现在下聘礼已是迟了。&rdo;聂枣又开心又纠结。生平第一次被人求亲,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她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仿佛一夜间回到了少女时期。但片刻她又纠结于柴峥言似乎并非是因为喜欢才娶她,而是因为为了对她负责。聂枣抱着雪球在自己房间的c黄上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透了。她明明想嫁给柴峥言想得一塌糊涂,但事到临了又总觉得哪里不圆满……柴峥言根本就是喜欢她的,只不过一时忘了罢了,反正以后总能想起来的!唔,那穿什么样式的嫁衣好呢……聂枣揉着雪球的ròu爪又纠结起来了。她对嫁给柴峥言充满期待,但没多久后,柴峥言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样,绝口不提。就连聂枣提到,他也很快岔开话题。几次之后,聂枣也察觉到不对,抓到柴峥言直接问:&ldo;你是不是后悔了?&rdo;柴峥言移开视线:&ldo;……没有。&rdo;他每次撒谎都这样!不敢看她的眼睛!聂枣瞬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淡定看着柴峥言道:&ldo;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看上……呃……&rdo;她想了想柴峥言能接触到的女子,&ldo;……隔壁那个红袖了?&rdo;柴峥言摇头:&ldo;没有。&rdo;这回倒是敢看她了。没变心那为什么不肯跟她成亲?聂枣道:&ldo;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就不能告诉我吗?&rdo;柴峥言只好无奈道:&ldo;没有,是你想太多了。&rdo;&ldo;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rdo;柴峥言嗫嚅了一会:&ldo;现在还太早。&rdo;&ldo;哪里早了,我都……&rdo;聂枣把从媒婆那拿来的婚书拍到柴峥言面前,憋了很多年的小姐脾气发作,霸气道,&ldo;柴峥言,我告诉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rdo;柴峥言:&ldo;……&rdo;许久,柴峥言叹了口气:&ldo;你会后悔的。&rdo;他这么一说,聂枣倒真掂量了几分,但是思前想后不明白:&ldo;我为什么会后悔?&rdo;柴峥言抿唇不言。很快,她便知道是为什么了。夜色浓重,聂枣半夜口渴起来倒水,听见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她轻手轻脚过去,便看见柴峥言站在院落的水槽边,半弯腰,月光下他的五官微微狰狞,青筋绷起,额头抵在墙面,大口不规则的喘息继而干呕,紧紧攥着墙壁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了青紫。唇畔殷红,而水槽中飘着丝丝缕缕的血丝。聂枣骇然,片刻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ldo;……柴峥言,你在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