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峥言握住她的手,浅浅笑:&ldo;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很好了。&rdo;聂枣重重叹息,她无可奈何,什么都做不到。柴峥言轻轻抚摸着聂枣的发,良久道:&ldo;不然……你念书给我听吧?&rdo;&ldo;你想听什么?&rdo;聂枣抬起头。&ldo;什么都行。&rdo;捧着书册,聂枣轻声念诵。她的声音很轻,很舒缓,如果愿意,她可以让自己的声音无比动听,温吞如深秋丛林泉涧里潺潺流动的水流。她念,柴峥言便合着眼听。微风透过窗外缓缓拂进,吹乱柴峥言的鬓发。岁月安静下来。念完,柴峥言的手轻轻覆盖上聂枣的,她恍惚听见他的声音,抑或又是错觉。他说:&ldo;现在的我,很幸福。&rdo;那一瞬间,聂枣很想落泪,但她忍住了。她可以在他面前因重逢而喜极而泣,却不想因为悲伤哭泣而影响了他的心情。念完最后一本诗集后,不速之客也猝不及防的到了。&ldo;你们似乎过得很好。&rdo;冷冷冰冰的声音像在温热的水中投进一根结满霜雪的冰凌,狠狠扎进心脏。院门在他面前仿若无物。而令主的后面跟着红袖,她惊愕地望着令主:&ldo;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do;令主头也不回的勾起嘴角:&ldo;我想找,自然能找到。&rdo;聂枣下意识地站到柴峥言面前,满怀警惕地盯着眼前人。红袖立刻跪下,惶恐道:&ldo;令主,属下知错。&rdo;诈死从鬼都逃跑,的确是个大罪。令主却挥挥手道:&ldo;你的事待会再处理,我是来找她的。&rdo;冰灰色的眼睛凝视着聂枣,温度欠缺,&ldo;你逃不掉的……赵国已经输了。&rdo;聂枣一怔,道:&ldo;那任……&rdo;&ldo;任平生死了。很遗憾,刀刺进他的心脏,我确定他是死了无疑。&rdo;聂枣又是一怔。&ldo;要为他抱不平么?你们似乎关系不错‐‐他还帮你逃出来了。&rdo;聂枣想令主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她摇摇头,道:&ldo;令主多虑了……他想阻止你,但我觉得一统大陆也不是什么坏事。&rdo;&ldo;原来如此。&rdo;令主的语气显得很玩味,&ldo;我正想告诉你,他死的时候,有个叫赵裳的小姑娘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rdo;聂枣的手瞬间攥紧,她感觉到不安。令主在暗示什么?所幸,身后的柴峥言握住了她颤抖着的手,温言道:&ldo;请问令主大人前来,所为何事?&rdo;令主看向柴峥言,眼睛里飘出了丝丝缕缕的杀气。聂枣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薄刀。&ldo;嘭。&rdo;有个人重重飞了出去!聂枣骤然抬头,目光惊诧,只见红袖软软滑倒在地上,面色灰败,嘴角流血,显然是受了重伤,不远的地上还掉了一柄剑。令主终于回过头,单脚踩在红袖身上,淡淡道:&ldo;为什么偷袭我?&rdo;红袖气息奄奄,笑了起来:&ldo;我不杀你,难道等着你来杀我?&rdo;&ldo;我还没说要杀你。&rdo;&ldo;诈死逃离,你不会放过我的……&rdo;她艰难地吐出一口血,脸上显出些痛苦的神色,&ldo;而且,你杀了他,我找不到独自活下去的意义……索性、索性为他报仇……失败了反正也是下去陪……&rdo;她没能说完,因为令主已经一脚用力踩在了她的心口。&ldo;我成全你。&rdo;令主收回脚。红袖已失去呼吸。她的容颜依旧是艳丽的极盛,死去瞬间的表情安详平静,或许是因为知道有人在下面等她。眼睁睁看着令主在她面前杀了红袖,身体里强烈的愤恨与无力感交织着占据了聂枣的大脑。令主此时,已经又重新转回头,向她走来:&ldo;你也想学红袖么?&rdo;聂枣跪地行礼:&ldo;属下不敢。&rdo;令主直直越过聂枣,脚步不停。那是柴峥言的方向!聂枣不得不用尽全力抑制自己想要攻击令主的冲动。令主的脚步停了下来,寒光一闪,快若流星擦过,令主侧身,一线鲜血顺着令主的脸颊滑落,血液浸润纤薄面具翻卷出来的部分,远远看去颇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