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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岳木只摇了摇头，把脸埋进手臂里：&ldo;没事，就是困了。&rdo;

岳木很少会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格外瘦弱，让人很想抱一抱，用双手缠紧他肩膀处被宽大的衣服支撑起的虚空。

事实上杨亦遵也这么做了，他把岳木抱进怀里，柔声道：&ldo;是不是想去看看？我陪你，我们去把画买下来。&rdo;

&ldo;三十万美金。&rdo;岳木小声说。

&ldo;三百万都付得起，&rdo;杨亦遵安抚道，&ldo;钱的事你不用担心。&rdo;

岳木摇头：&ldo;不是这个，师父在世的时候，这些画一分钱都不值……&rdo;

杨亦遵看着他。

&ldo;他直到死，住的都还是上世纪的漏水老房子，小遵，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人死了才有价值。&rdo;

明明知道岳木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但听到这话，杨亦遵还是不可控制地往某个方面想了。

&ldo;你是不是恨我？&rdo;许久，杨亦遵问他。

岳木感到奇怪：&ldo;为什么这么问？&rdo;

&ldo;你好像……都不愿意亲近我，&rdo;杨亦遵眼神有点难过，&ldo;你是不是，原本并不想认我的。&rdo;

这是杨亦遵一直以来试图忘记的事实，岳木其实很久以前就醒了，但他这些时间里并没有来找过他。杨亦遵给自己找过很多借口，或许是岳木身体还没恢复，或许是岳木没找到合适的契机，或许是……他唯一不愿意面对的是，岳木或许根本就不想来找他。

&ldo;没有，&rdo;岳木缩在毛衣里，平静地说，&ldo;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比较喜欢以前的那个我。&rdo;

杨亦遵的手抖了一下。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岳木亲口说恨他，更让他难受。

&ldo;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地下停车场，我口不择言说的混账话？&rdo;杨亦遵急道，&ldo;我向你道歉，我那时太着急了，你别当真，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你别认了我又不理我。&rdo;

岳木怔愣了一下，把头埋进他肩窝里：&ldo;没有不理你，我只是自己也不确定。其实那天你没说错，我的确是回不去了，有时候我照镜子，都会认不出自己来。&rdo;

人的生长过程是不可逆的，过去的一切成就现在的自己，想回到某一个时间节点都不行。他过去的乐观和热情，早被那一头江水给浇没了，哪里还找得回来。

&ldo;你别瞎说，&rdo;杨亦遵语气很急，生怕岳木不相信他似的，&ldo;你如果不是岳木就不会舍身去救苏伊，不会在裴海要给我的车做手脚的时候第一时间阻止他，更不会在我遇到威胁的时候明知会被暴露也要跑来通知我，你一直都是你，从来没变过……&rdo;

杨亦遵的手抖得很厉害，岳木稳稳抓住，放到眼前：&ldo;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又在抖？&rdo;

见杨亦遵眼里全是红血丝，岳木把他抱住：&ldo;别急，慢慢说，我不走的，不会再走了。&rdo;

&ldo;你说话算话。&rdo;杨亦遵小声说。

&ldo;嗯。&rdo;岳木抱他抱得很紧，感觉出杨亦遵的心跳很快。

他是真的在害怕，想到这，岳木忽然觉得很心酸。

&ldo;你的手怎么了？&rdo;他又问了一遍，边问边用特殊指法给杨亦遵按摩。

杨亦遵的肩膀松下来：&ldo;不知道，想到你就会抖。&rdo;

&ldo;看过医生吗？&rdo;

&ldo;看过，治不好，针灸会好一阵，但一想到你，就又回去了。后来就不想治了，觉得可能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提醒我偶尔想想你，也挺好的。&rdo;

说完，他拿起岳木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压住：&ldo;你摸一摸，它还是一样软，你以前很喜欢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