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这个,本想回他一句,他跟蔚卿有没有什么,似乎跟她没有关系,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可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终究什么都没说,依旧闭眼不睁。
男人的声音继续。
“是锦弦的阴谋,他想牺牲蔚卿,打击啸影山庄,所以,我才救她。”
蔚景静静地听着。
男人顿了顿,大概是没有等到她的反应,大手抚上她的脸:“在听吗?”
蔚景缓缓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男人似是有些意外,只是不知意外她在听,还是意外她的淡漠,又静默了片刻,才道:“而救鹜颜……”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而救鹜颜……是因为当时,我以为镇山兽的目标是她。”
蔚景“哦”了一声。
她以为男人还要继续,却不想,男人却不再说了。
于是,她就禁不住笑了。
这是解释吗?
如果是,他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两点,或者说,可以隐瞒了两点。
第一,关于那张字条的问题。
她是因为字条才去了缠云谷,而且,事后,她还将字条给了他,他难道不应该就这件事解释一下。
蔚卿去缠云谷是锦弦的阴谋,所以,字条也是锦弦放的吗?
诚然,不是。
看他刻意隐瞒不说,就知不是。
第二,关于镇山兽的目标,原本是鹜颜,最后一刻突然转向她的问题。
他方才也说了,他以为镇山兽的目标是鹜颜,心思缜密如他,怎么就不去想,为何镇山兽忽然改变目标?
因为她蔚景的肉鲜吗?因为她蔚景活该倒霉吗?
当然,也不是。
而他却跳过了这段,亦是只字不提。
许是感觉到她的异样,男人双手捧起她的脸,“在笑什么?”
蔚景怔了怔,她有那么明显吗?不过是弯了弯唇而已,竟然也被他察觉。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像你,”她看着男人,淡然一笑,“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你有见任何人的自由,包括蔚卿,你也有选择救任何人的权利,譬如鹜颜,这些,跟我没有关系。”
男人一怔,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讶然和慌乱。
慌乱?
怎会有这种情绪?
不过想想,也是,是怕她不信任他了吧?
就像大婚那夜,鹜颜杀了全福,夺了名册,夜里,他过来跟她解释,说,红衣女子是他的人,是他的人做的,红衣只是个误会,对方喜欢穿红衣而已,却始终没有告诉她,红衣女子其实就是鹜颜。
看吧,为了不失她的信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是丢一半无关痛痒的真相给她,将另一半真正的真相死死地捂住不说。
其实,她知道他跟蔚卿没有关系,她也知道是锦弦的阴谋,方才离开山庄之前,她跟影君傲道别,影君傲不让她走,给她分析了许多昨夜的事情,她再结合自己脑中的种种,顿时就明白了许多真相。
方才在来时的路上,她还在想,他会不会跟她言明一切,终究还是避重就轻。
弯了弯唇,她欲撇开眼,却蓦地感觉到下颚一痛,是男人捧着她脸的手指骤然用力,将她的脸又扳着面朝着他。
“蔚景,这也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