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一脸倦容地趴在柳冰雾床上,卫靳岭连头都懒得抬起来了。因为现下对他又酸又软的身体而言,能借用柳冰雾这张软硬适中的床铺睡觉正好。为此,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突然,半掩的门被推开了。柳冰雾手上端着冒着蒸气的马克杯径自走入房内,空气中同时寂有巧克力的香气。「好一点了吗?」「一点都不好!」仍然将脸埋在枕头里的卫靳岭闷着声音回答。「要不要喝点东西?」柳冰雾轻轻将飘着诱人香味的热饮放在床边的心柜子上,自己也在床沿放轻动作地坐下。床铺顿时朝一方略微下陷的感觉让卫靳岭僵硬了一下,但见到柳冰雾没有进一步举动后,则便他安下心来。虽然热巧克力的引诱几乎让他想要抬起头来,但又因为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害得他全身虚脱的家伙,所以卫靳岭还是文风不动地埋着头。「我放在这里,等你想喝的时候再起来吧。」等了几秒钟都没得到响应,柳冰雾放弃似地啜了口热饮道。听他那种带点无奈的口吻,卫靳岭就不自觉地一肚子气。妈的!该感到无奈的人应该是他卫靳岭才对吧!莫名其妙被夺走第一次不说,居然还来了第二次!他早该对柳冰雾这家伙更加提高警觉的。话说回来,就算他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可能料到柳冰雾竟会设计自己吧?咦--这么说来……「喂!」他猛地侧过头没好气地叫了一声,但整个身子还是贴在床上没动。「嗯?」对于他无礼任性的对待,柳冰雾完全没放在心上,望着他的眼神仍只能用温柔一词来形容。啧!实在无法习惯现况的卫靳岭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过很快地就决定对他那些响应视而不见。「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柳阿姨只是吃个喜酒,很快就回来的不是吗?」「唔……」「既然这样,那她怎么还没回来?」卫靳岭锐利的目光射向似乎有些心虚而偏着头傻笑了一声的柳冰雾,非问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可。虽是心虚,但结果已顺了他的想望,所以面对卫靳岭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时,他只好以虔诚的心道着歉:「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恶,他那表情哪里像是感到抱歉了!瞪着边说边不由自主地漾出一抹微笑的柳冰雾,卫斩岭整个人更是难抑怒气。因为柳冰雾这么轻易就开口道歉,反而让他感受不到任何诚意。要说的话,卫靳岭还觉得他脸上那抹笑意根本就显示出他口是心非。「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事先策划的阴谋?」尽管阴谋两字实在不大好听,但若站在卫靳岭的立场设身处地地想,的确会觉得他是受到刻意的陷害。「这么说……也不完全是错的。」什么不完全是错的?卫靳岭知道自己的质问根本就切中要点了。他是知道肩负着学生事务的柳冰雾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资优生,不仅能做好学生会会长一职,每回考试的名次也都没掉出学年排行榜的前三名,但他从没料想到,柳冰雾居然做得出这种卑鄙下流的龌龊事!卫靳岭突然想起自己老妈一天到晚说他有多好又多好,不但文质彬彬、温文儒雅,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总教自己要好好学学他的作为。品学兼优?哈!如果这家伙的作为也可用品学兼优来形容的话,那这世上称得上罪大恶极的坏人大概没剩几个了。老妈之所以会觉得这家伙彬彬有礼,还不是因为他跟自己总控制不住冲动情绪的作风不同。那家伙向来都把真正的想法藏在心底,然后只在他面前展露而已。像这么虚伪的行为他可做不到!要他明明气得火冒三丈,却得假惺惺地摆出宽大为怀的态度,那还不如教他直接掌块大石头往自己脑袋上砸还比较轻松。其实卫靳岭自己也很清楚,不管他怎么对柳冰雾发脾气,都改变不了自己现下又倦又无力的事实。好吧,既然这回那家伙的动作比起上回那种失控的状态要好得太多,那自己就先放过他好了。不过,他还是无法只因柳冰雾一句对不起就释怀。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耶!※※※就在卫靳岭生着闷气,为自己倒霉透顶的遭遇而忿忿不平时,柳冰雾居然有点不识相地打扰了他的思绪。「我只是想,已经过了整整一星期,你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所以我才……」才……才怎样啊?「你是没听到那天我很清楚地跟你说过,我绝不会接受你这种莫名其妙感情的那句话吗?」那没神经的发言让卫靳岭更是怒不可遏。「不,我记得很清楚。」直截了当的回答正好说明了,柳冰雾从厘清自己感情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打算对卫靳岭采取敷衍的态度。即使他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柳冰雾却从没有放弃的想法,亦不打算就此退缩。「既然如此,你少碰我。」说着说着,卫靳岭不由得激动地用双手撑在枕头上挺起上半身。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柳冰雾一开始就有将他的话转进耳里,今天他就不会遭到那样的对待了。「那时我也说过,不论你接不接受,事情都无法再恢复原状了。」柳冰雾坚定的情感已不可能再回头,更不可放弃了。果然!「我喜欢你。」还多嘴!「怎么不能恢复原状?」和柳冰雾平静的响应相较起来,他气急败坏的态度显得相当狼狈,也因此更加深他的不平与愤慨。「只要你从今天,不,从这一秒钟开始离我远一点,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别再对我做那种可恨的行为,明天早上起来一切就会恢复原状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柳泳雍,他咬牙切齿地说。只是,他许的这个愿望连流星都来不及见到,就彷佛最微不足道的星屑一般损落在天际了。定定地凝视着他,柳冰雾的眼里连一丝动摇的神色都找不到。「我做不到,靳岭。」真切、深沉的语气,那认真得过分的神情令卫靳岭一阵心惊,「我真的喜欢你。」「住口啦!」烦躁地抓着之前被迫让柳冰雾帮忙吹干的头发,他觉得若再听这些告白下去,他自己的神经就快错乱了。「靳岭。」「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口吻叫我!」猛地转过头来,他再也无法容忍地狠狠打断柳冰雾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轻喃。那明显另有所求的呼唤让他心惊胆战,更无法忍受柳冰雾那双笔直锁住自己的瞳孔内露出昭然若揭的欲望。刚刚那是最后一次了!卫靳岭在心底发下毒誓,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让柳冰雾有机可乘。就在他抿紧双唇暗暗做着决定的时刻,虽近在咫尺但仍和他保有一点距离的柳冰雾却无声无息地欺了上来。「做什……」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惊愕的叫声已消失在另一张嘴里。前一秒钟卫靳岭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拒绝并抵抗他,这一秒却又被迫跌入他怀中并吞下他的气息。会被轻易得逞的理由一半是出于卫靳岭自己完全使不出力来,另一方面则是他被柳冰雾出其不意的动作惊吓到了。不过不论原因为何,无力反理是事实,被强迫向前趴躺在柳冰奸双臂间的卫靳岭只觉得自己相当窝囊。柳冰雾简直就像是要直接以行动告诉眼前人,他并不打算放弃,所以紧紧梏住心上人的臂膀一秒都不放松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