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简单的火化掉,无声无息的送走。
出医院的时候,对面街上还有小朋友牵着气球在前面跑,大人跟在后面笑着喊:“跑慢点。”
季漪一时有些晃神,也只是片刻。
儿童节啊,从来没过过。
回家的路上,陈砚将左胳膊肘搭在大开的车窗沿上,安静地开车。
季漪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她说:“有点复杂。”
陈砚“嗯”了一声,什么都没问,也没有安慰,更没有做出评价。
季漪说:“喜也说不上喜,悲也说不上悲。但还真有点难受,不知道是因为亲眼看到一个人死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
虽然这些年也大姐大惯了,但骨子里是看个悲情电影就能哭一晚上的人。
所以她分不清到底是见证死亡让她难受,还是为死去的人难受。
“想吃什么?”陈砚以前总被认为是直男倒也不是没理由。
季漪被他一个问句强行从那点儿悲伤中剥离,无奈地抓了一下头发,“想吃高贵的桶装方便面。”
*
没工作的陈砚大有坐吃山空的架势,每天看着卡里的余额慢慢变少也不心疼。
季漪捶他一拳说:“你他妈真吃空了日子准备怎么过?要饭去吗?”
陈砚翻了个身,悠悠地说:“吃空了就卖房卖车。”
季漪气得不行。
这段时间湛柯没有再联系过陈砚,每天例行骚扰几十条的短信也不发了,电话也不打了,更没有突然出现在陈砚家门口,然后强行挤进来。
一连大半个月。
陈砚不得不承认,起初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种不适应太过轻微,出去和狐朋狗友们唠唠闲嗑喝喝小酒就能抛诸脑后。
陈砚生日快到了。
杨戚打来电话,又是清晨。
打游戏到半晚上的陈砚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连一个“喂”字都懒得提起力气说。
“砚哥!”杨戚精神无比,“我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日历,你生日快到了啊。”
陈砚将手机放在耳朵边,从鼻子里发出明显不清醒的“哼”一声。
杨戚接着问:“你最近缺啥不?我寻思得送个礼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名堂。”陈砚不应声,他就自言自语,“去年问你要啥,你说要个打火机,那破打火机值几个钱,我当时就决定今年得送你个值钱玩意儿。”
陈砚被吵得皱起眉,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适应了一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