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韦惊讶又错愕,反应过来还有一点儿想笑。
小齐跟他说,奕和哥在家会骂人,他还想在我面前挺乖的么。原来脾气都撒这里了。
奕和也不骂脏话,就是对着乐器大声数落。谢佩韦觉得,他可能更想大声尖叫。
然而,现在家里堆满了人,白天有助理和老师,晚上有谢佩韦和小齐,院子里还有二十四小时守着的两条狗。他就算想高声发泄,也得顾忌影响。
谢佩韦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样不行。
因为抑郁症的问题,谢佩韦有意不让奕和独处,怕他胡思乱想。
现在好像是保护得太过分了,没有给奕和任何独处的空间,身边随时都有人,这感觉也是很让人窒息的。人生下来既然是个体,当然需要独自一人将息的时候。
——平时谢佩韦在书房,奕和除了洗澡打理自己之外,都守在客厅下边,随时等谢佩韦吩咐。
这是憋坏了。
谢佩韦轻轻将门带上。
他在这地方已经吓了奕和好几回,这会儿奕和正专心致志骂乐器,他要直接推门进去,奕和又得吓一跳。再说,大晚上的关门跟乐器吵架也是纯二逼操作,若是被人撞破了……谢佩韦觉得奕和脸皮也不那么厚,应该会很尴尬?
谢佩韦转身上楼,拿出手机,第一次拨通了奕和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不到五秒,奕和很迅速地接起电话,声音中根本听不出一丝气势汹汹骂钢琴的怒气,只有困惑的惊喜,无比轻软恭敬:“先生您找我么?您直接吩咐,要么我马上过来。”
他俩从来没有通过电话。
回想这两年来,两人好像除了契约式的包养生活,也没留下多少特殊鲜活的记忆。
以往碰见某些脾性傲娇的小啪友,谢佩韦不忙的时候还会陪着吃吃饭,买买东西。当然,这种太麻烦的通常都不长久罢了,上手几次就丢。可丢得快归快,毕竟也是陪过的。
只有奕和,谢佩韦从来就没费心招呼过。奕和从来不提任何要求。
想到这里,谢佩韦拿出手机,给奕和发了一条微信:下课了吗?上午茶吃了没有?
几乎是在三五秒之后,他就收到了回信:下课了。吃过了。
紧接着就是一张各个小碗吃了个精光的托盘照片,证明我有证据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