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取走了所有的存货,要送到哪里去呢?要不要跟上送货的牛车?杨静渊正打算离开时,又有人来了。&ldo;二郎君,你们怎么亲自来了?&rdo;说话的是刚才的管事。听到这声称呼,杨静渊竖直了耳朵。赵修缘走进了库房,看了眼里面没说什么,掉头走了出去:&ldo;未织完的锦只有院子里这些?&rdo;&ldo;是,小人亲自查过了,所有织机上没有一根丝。&rdo;管事恭敬地答道。&ldo;东西都备好了?&rdo;管事赶紧从屋里提出一只罐子来。&ldo;烧。&rdo;管事心疼地看着这堆锦,鼓足勇气道:&ldo;二郎君,最后一批存货都运走了。织这些锦不容易,一月才织得一两尺,烧了是不是太可惜了?&rdo;赵修缘冷笑道:&ldo;我这个东家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烧!&rdo;&ldo;是。&rdo;罐子里装满了油,全倒在了锦堆上。管事拿出火折子吹燃,闭着眼睛往里面一扔。浇满油的锦瞬间燃起了大火。望着被烧毁的锦,赵修缘满意地说道:&ldo;打扫干净锁好织坊。留下看守的人,你回家休息些日子吧。工钱照结。等明年织坊开工你再回来。&rdo;&ldo;是。&rdo;管事应了。等到赵修缘走后,杨静渊从来时的路折返了回桑山。桑十四早等得望眼欲穿,见他回来急声问道:&ldo;怎么去了那么久?&rdo;&ldo;我看到听到了一些事。&rdo;杨静渊把织坊里的所见所闻说了,目光犀利地望向飘着浓烟的庄子,&ldo;十四,你想到了什么?&rdo;&ldo;明年织坊开工你再回来。&rdo;桑十四笑道,&ldo;这句话有点意思。赵家今年不收春蚕,也不收夏蚕,不织锦。连织了一半的锦都烧了。&rdo;两人目光一撞,异口同声道:&ldo;今年南诏要起兵。&rdo;&ldo;赵家和晟丰泽定有勾结。知晓了战事。这时候买丝织锦只能白费银钱。所以赵家今年不织锦了。&rdo;杨静渊说道。桑十四摇头叹息:&ldo;何止不织锦。赵家还运走了织坊库存的锦。定是藏在安全的地方,等战乱过后,再拿出来卖个高价。证据呢?&rdo;杨静渊从怀里拿出从锦堆里偷出来的残锦道:&ldo;聊胜于无。&rdo;&ldo;就凭这块未织完的锦,你能说服谁呀?&rdo;桑十四苦笑不己。赵家是商人,今年不想织锦,谁又能说他什么?就凭这块还带着丝线的残锦,就能和南诏起兵扯上关系?&ldo;十四,你是牛副都督的女婿。我记得你的婚期是在十月吧?&rdo;桑十四和牛七娘自幼定亲,牛七娘今年及笄后,两人就成亲。桑十四点头道:&ldo;对,斗锦赛之后,十月十二成亲。&rdo;抖了抖手里的锦,杨静渊笑得灿烂狡猾:&ldo;铁板钉钉的亲事,女婿的话,你岳飞应该会听吧?&rdo;桑十四指着自己的鼻子,口吃地说道:&ldo;你,你是让我……去告密?没证据,事涉两国邦交,牛副都督绝对不会相信。&rdo;杨静渊揽住了他的肩道:&ldo;你想想,牛五娘嫁进了赵家,她是牛副都督的心肝宝贝闺女吧?她毁了容,牛副都督和牛夫人一直觉得没把她照顾好,对她比对七娘还心疼三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牛副都督就不怕被赵家连累吗?就算他不相信,也会想办法先把牛五娘接回家。今年没开战就罢,若开战,牛副都督还能占个首告之功。牛家进退有余。对赵家,这招就叫打糙惊蛇。&rdo;&ldo;说的有道理。不需要牛副都督相信,只要他谨慎一点,接回牛五娘,赵家一定警觉。说不定慌乱之下,能让我们拿到证据。&rdo;桑十四又想起一事,&ldo;我就拿着这块残锦去说?我怎么说?&rdo;杨静渊笑道:&ldo;自然是我和你一起去说。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东川节度使大人的亲兵。我奉命查证。咱俩的关系不一般,悄悄给牛副都督透个信,他应该谢我才对吧?&rdo;桑十四向他翘起了大姆指。★、精打细算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他说能在家呆三天,昨晚回来的,算一天吗?季英英纯属无聊到给自己找事。因在孝期,杨静渊没有住在明月居,从客院一早就走了。季英英就开始想,他说的三天是从今天算起,还是算上昨天的三天。&ldo;算,不算。&rdo;她折了根柳枝,站在湖边,摘一片柳叶数一声。一根摘完再换一根,瞧得湘儿和绫儿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