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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我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ldo;她还有多长时间？&rdo;

&ldo;……也就一年左右吧。&rdo;

医生说起一个人的生死口气非常平静，就像拉家常。我想，这种事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ldo;不是有很多医治的办法吗？什么放疗、化疗之类的？&rdo;

医生摇了摇头，伸手关上办公桌的抽屉：

&ldo;她的病情比较特殊，说深了你也听不懂。她的心脏也有问题，随时会衰竭。临床上这种病人只能消极地维持，目前的医学水平对她起不到作用，而只能徒然增加她的痛苦。她可以随时出院，回家静养。有问题可以再来医院处理。&rdo;

&ldo;那她自己知道吗？&rdo;我的心沉重下来。

&ldo;我认为没必要告诉她实话，不然她的意志力就会垮掉，那只会加快她的死亡速度。&rdo;

无人怀疑死因（6）

医生说完不再理我，只在面前的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我茫然地转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缓缓走到了富婆的病房。

富婆见我进来，立刻抬起头盯着我问道：

&ldo;波比它还好吗？没饿坏吧？&rdo;

&ldo;它很好，已经吃饱了。&rdo;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ldo;那我就放心了。&rdo;富婆重又躺回床上，&ldo;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已经没什么事了。&rdo;

&ldo;医生说随时可以出院。&rdo;我躲避着她的目光说：&ldo;丁冬没在家，他好像一直没回去过。&rdo;

&ldo;不用管他，我这次一定要把他赶走，让他去死吧！&rdo;她咬牙说。

听到&ldo;死&rdo;字，我心里替她悲哀起来。

她还不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ldo;那就快去办出院手续吧，我回家就把押金还给你。&rdo;

&ldo;好的。&rdo;

我担心自己的表情被她看出问题，急急忙忙走出了病房。

第三章

那天傍晚我把富婆从医院里送回了家，她对我非常感激，不但立刻还了我那两千块钱，还坚持要多给我一千块，以示感谢。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收她的钱，坚定地拒绝了。

她表现出来的富人的优越感也让我很不快，但一想到她是个快死的人了，我又原谅了她。

富婆最后对我说：

&ldo;你要是不收，我就欠了你一个人情。这样吧，如果你的工作不是太理想的话，你不如辞职，专门到我家里来上班。我没一个亲人，男人又都是靠不住的，有时我很孤单。以前我有一个佣人，她前一阵刚走了……啊，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当佣人，我有三个钟点工给我做家务呢，你就算我的家庭教师吧，既能写作又能陪陪我。我每月开你一千块工资，你说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