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婕看着报纸上的新闻,那新闻却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尚豫在宴会中因为意外而受伤。“尚……先生的伤,呃,很严重吗?”她问道。想起之前那些同事们说他似乎流了不少血。“应该有些严重。”之前那同事说道,“我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走廊上那幅大壁画的玻璃全裂了,碎玻璃围了他脚周围一地,他的手上扎满了了碎玻璃呢!似乎也有不少碎玻璃溅在他的身上,至于有没有扎到我就不清楚了,当时还没看仔细,尚先生就被保安保护着离开了。”昨晚……叶欣婕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情景,她是隐隐约约听见似乎出了什么事,只是当时因为瑞恩斯的关系,而没有太去在意,却不曾想到,出事的那人会是尚豫。“beata,你在看什么?”娜娜丽走过来,探头看向了叶欣婕手中的报纸。她干脆把报纸都塞进了对方的手中,飞快的拿起了皮包,“娜娜丽,我有事要离开下,你帮我请个假。”“等等!”叶欣婕人才奔到了门口,却被娜娜丽拉住。“你是要去探望尚豫?”娜娜丽问道。“是。”她回答得无比肯定。“可是……”娜娜丽有些焦急,手却抓得更紧了,“你要是去找尚豫的话,那……那……”叶欣婕低头,望了望那被紧握着的手腕,终于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娜娜丽的手指,“我——已经都和瑞恩斯说清楚了,从今以后,你可以不必再为瑞恩斯而刻意地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了。”娜娜丽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你、你知道了?““恩,知道了有一段时间了。”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马上揭穿我?”“因为你是个不错的同事,和你聊天的感觉也很舒服。”她说着自己的答案,“如果将来没有瑞恩斯这层关系的话,也许我们会有机会做真正的朋友。”娜娜丽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东方女人,过了好半晌,才挤出一句道,“东方人都像你这么笨的吗?明知道我是怀有目的的,居然还说这种天真的话。”“也许,东方人都是如此。”她如此,尚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兜兜转转,折磨半身。“娜娜丽,保重!”说完这句话,叶欣婕匆匆地推开了门,朝着电梯奔去。现在的她,所有的念头,都是想要见到那个男人,想要知道他的伤重不重,想要知道他有没有事。整个脑海中,竟然全是那张优雅却又阴霾的面孔……一路奔到了尚豫下榻的酒店,叶欣婕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登记预约,却先见到了单伟平。“你可以带我去见尚豫吗?”她气喘吁吁地问道,脸上有着因为激烈奔跑而产生的红彤。“这么,你昨天晚上还没看够他么,要现在跑来再看?”单伟平双手环胸,语带嘲讽地道。“对,我是没看够他!”“你——”这下,反倒换成单伟平愣住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叶欣婕深吸一口气道,“我听说他昨晚因为意外而被碎玻璃扎伤,所以想看看他到底这么样了!或者你让我偷偷地看他一下也成!”“如果我说豫快要死了,你也只打算偷偷看他一眼吗?”单伟平冷冷地道。死?!这个字眼,如同晴天霹雳般,骤然炸开在了叶欣婕的眼前。那个男人……伤得很重吗?那个男人,就要离开她了吗?思绪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眼眶便已经自动地涌出了泪水,一滴一滴,不断的汇聚着,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从她的脸上滑落,滴落在了酒店大堂的地板上。可是,就算是死,她也……“如果你不让我见他的话,我会天天守在酒店里,直到他走出房间,或者……我倒下为止!”她眨着满是泪水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单伟平。单伟平怔忡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又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年那个在青青校园中不断的追逐着尚豫女生。是啊!她是叶欣婕,就算变了一张脸,可是骨子里,叶欣婕!他又怎么会忘了,这个女人的执着,甚至一度上豫都低了头。“或许豫,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才会让他这样的来还你。”单伟平无奈道,“走,我带你去见他。”她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跟上了对方的脚步,嘴里还不停的问着,“他伤得到底有多严重?医生是怎么说的?为什么不送医院?”单伟平翻翻白眼,“够了,他还死不了。”“啊?”“你见了他,自然就会知道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了。”来到总统套房的门口,单伟平拿着磁卡刷了下,扭开门把,“他现在应该还在主卧室里休息,你自己进去见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单独见他?”她微讶。“真不明白,为什么豫会为你这种女人着迷。”单伟平喃喃道。只是现在,或许豫也会希望单独见见叶欣婕,而这,是身为好友的他的直觉。《》】你爱我?寂静的套房中,有的只是那份窒息的豪华和淡淡的碘酒的气味。厚重的窗帘,遮盖住外界所有的光线,吊顶的水晶灯打开着,在室内泄下银亮色的灯光,给这份奢华又铺上了一层糜烂。穿过了会客厅,叶欣婕来到了主卧室的门口,呆呆的看着那扇咖啡色的门。尚豫就在这扇门后吗?如果他看到了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满脸的厌恶吗?又或者是……心,开始又微微地抽痛了起来,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露出憎恶讨厌的表情,她面对单伟平的那份勇气仿佛就一泻千里。咔!房间的门倏然打开,在叶欣婕全然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尚豫就这样从里面扭开了门把,半开着门准备出来。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而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短暂的沉默,随着尚豫的问话而打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平淡到了极致的声音,就像是在例行公事般的询问着。叶欣婕不自在的咬咬下唇,“是单伟平帮我开了门……因为……因为我听说你伤得很重,想看看你到底要不要紧……”“那现在你看到了,只是破了点皮,伤了手而已。”他把主卧室的门完全敞开,披着薄衬衫的他,依稀可以看见左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直延伸到了手指处。她的视线定定地望着他露在衬衫袖口外的左手,想象着当那无数的碎片玻璃刺向他手的感觉,“疼吗?”她吞吞口水,眸中带着无限怜惜地问道。他的身子猛然一僵,随即狠狠地瞪着她,“叶欣婕,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疼不疼!”如果不是她和瑞恩斯·所罗门拥抱在一起,他又怎么会冲动得去用手砸那壁画!胸口中无法发泄而出的怒气,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泄出。她的眼眶中慢慢凝聚着一层水汽,因他的话而整个人晃了一晃,慌乱地低下了头,她喃喃着,“对不起,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资格了……既然你的伤……呃,那我回去了。”断断续续地说完话,叶欣婕转身正打算离开,一只大手倏然地抓住了她的皓腕,止住了她的脚步。她愕然地转头,望着尚豫。而尚豫似乎自己都有些意外,在微愣了几秒后,有些僵硬地说道,“我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可是……你刚才的意思,不是希望我走吗?”她呐呐地说道。他冷笑着,“哈哈……这会儿你倒听我的话了,那为什么以前我让你留下,你偏偏要走呢?”“我……”她局促地舔了舔唇角,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低下了头,叶欣婕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被抓住的皓腕上。尚豫的手指是修长的,带着些微的冰凉,禁锢着她的手腕,又仿佛在不停地吸取着她的温度……顺着他的手指,几道粉嫩色的伤痕,就这样跃入她的视线——衬衫的袖子因为手臂的往前递伸关系,而不能遮盖住手腕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