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更咽地说,“我要五分钟时间考虑……”时音刚说完,上崖开来几辆车,席闻乐和她都侧头看去,几辆车都是越野,车速很急,第一辆车到达后,许久未见的栗智逆着风从车上下来。但席闻乐此刻不让任何人打扰气氛,他在栗智准备过来之前抬手示意她退后,栗智只能暂时停留在原地,他继续等她答案,时音在原地闭眼整理情绪。只是栗智在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后上前,她叫一声“少爷”,席闻乐一个眼神将她打发到旁边。时音的手被他握在手心。“少爷。”栗智第三次上前,席闻乐开始烦躁,他歪头看栗智,时音反拉他的手。“栗智一向冷静,她找你的事可能很要紧,你先去,我就在这里。”被这样劝,他才稍微收了脾气,栗智始终低头目视着自己身前,他将时音扶到崖边距拉大一些的地方保证安全,向车走去,栗智跟着他一起到车旁,他背对着时音开始听栗智讲话。时音看着他听人报告时俊漠的背影,心情不由自主的好,转看崖下雪景,考虑他刚刚的话。戒指接受还是不接受?总校去还是不去……想这个的过程既煎熬又愉快,重温他追她时的过程,回顾这几天他带给她的一切,答案呼之欲出,时音露出笑容,再往他那边看。他依旧在听栗智讲话,风很大,栗智的话语她一点都听不到,席闻乐从一开始的低头听,到后来侧头看栗智,似乎在确认她所讲的话,气氛有一些改变。时音眉头轻轻地皱着,继续看。栗智依旧不疾不徐地说着,她似乎有很多很多事情要报告,这时候的一个细节很关键,席闻乐的右手握到了她的手臂上,栗智停止讲话,默不吭声地以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来回应他,之后恢复,慢慢地收回手,报告已结束。这动作时音在录像里见过,是在他五岁听祖母讲母亲病情之前的举动,那时小小的他脸上已会装镇定,右手却完完全全让也不过十岁的栗智抓着,直到听完才松手,现在这极其相似的动作重现,时音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也只能看见栗智笔直的侧身与毫无情绪波动的侧脸。所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能感觉出一些不好的,但感知不出事件的核心,风卷过衣领,长发后扬,席闻乐终于在听完报告许久后侧转过身,沉默地向她投来一眼。时音也看着他。她眼内担忧,他的眼内却已被另一种情绪覆盖满,她不懂那是种什么情绪,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猛,把他原本的爱意渐渐吞噬与遮盖,让她一点都看不到。他没来她面前,他上了车。栗智在替他关门时向时音看一眼,那仿佛是最后一眼,然后她也上车。天气变坏,雪粒转化为小型的冰雹嘶一下划过时音的脸,她在崖尖上看着这种举动的他。暗涌,有什么在暗涌,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慢慢地回冷,结冰,黑色车窗隐住他的脸,冰雹砸痛时音的脸。他走的时候,这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因沉溺爱恋而毫无所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三辆越野车驶离,他一句话都不留给她。只剩最后一辆的司机等在她跟前,要是她上车,他随时送她回去。回哪儿?回慕府。他呢?司机不答。刚刚不是这样。刚刚一切都还好,刚刚他还承诺对她的感情永远都会保持在这个状态,现在似真非真,时音无法辨别,她慢走出一步,司机跟在她身旁,她被风刮得差点摔倒,还好司机扶着,她的目光空落落的,手冰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慕府的时候,她的脸颊被冰雹刮到麻木,她一步步走上阶梯,一步步走进大厅,主心骨被抽走,只剩身体。全家都看着这样的她,她空洞地看着前方。慕羌背着手从二楼快步走下,边赶边迅速打量别墅外,没见席家车队,到她面前低问:“他呢?”时音沉默,他在她耳旁说:“我听说他的私人飞机一小时前启程,如果他在上面,你为什么没跟他去!”她像没听见似的地走着,他再问:“他有没有说来接你?多久后!”时音依旧不说话。“慕时音!”他一把攥紧时音肩膀时,慕母立刻过来将她从后护住。“好了!她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慕羌是这样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时音重新被他从慕母的怀里抓出来,她这时才慢慢抬眼看他。大厅氛围很冷,屋外冰雹霹雳响。“那个项目,你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