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阿赛因的老婆送饭过来,看见柏一,冲她微笑,柏一举起相机,拍下一张她的笑颜,出了门。
她拿出手机地图,巴大距离这里至少两公里,头顶烈日,路边有人卖冰,柏一赶紧买了一塑料袋解渴。四十度的高温,地面被烤得极热,不停向外散气。
早知道应该在修车厂租一辆车的。柏一后悔。可现在走出来这么久,她懒得再走回去,那样更累。
眼前的街道干净宽阔,路边种着一排排椰枣,右手边的商铺都开着,人少,给人一种安宁的错觉。镜头靠过去,在路边打蚊子的老者看过来,冲她微微一笑,眼角冒着深深的皱纹。
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柏一皱眉,按住耳朵,靠边站停,两三辆赛摩从身旁急驰而过,咕隆的刺耳声划破这份少有的宁静,年轻人飘逸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原来这种少年哪里都有。
柏一没错过这个画面。她低下,吸着冰水,这次是淡淡的柠檬味。
三十秒不到,最前面的赛摩忽然转向,向柏一的方向冲来,毫无减速的意味。柏一眼睛微眯,往后退了几步。快要接近时,年轻人迅速刹车,熄了火,脚后跟蹬下停车锏,自认为帅气地甩甩头发,抬起下巴问她,&ldo;aa,canihelpu&rdo;
那是默寒第二次见到柏一真人。第一次是在一年前,他在传媒大学做交换生。
柏一觉得耳朵难受。
她抬头看向年轻人,皮肤偏黄,健康的小麦色,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写满神气,不知怎么,柏一想到家里那条大狗。
不过她上了车。
年轻人说自己刚丢了工作,处于待业中,因为爱好赛车,所以没事就跟朋友出来练练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儿做。
像你这样,不好找到活的。柏一在心里想。
&ldo;喂,风吹得慡不慡?&rdo;年轻人在风里喊。
柏一抓紧了后座,没点头也没摇头,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不出三十分钟,摩托车在巴大外一颗大树下停住。头巾早已被吹掉,头发也很乱,柏一下车,手胡乱刮了两下,拿橡筋束好。
她说了一声谢,付了他车费,年轻人却没想走,他数了一遍钱,又低头看她。
柏一:&ldo;?&rdo;
&ldo;能看看你的手么?&rdo;那人问。
柏一伸出右手,&ldo;干嘛?&rdo;
趁她不注意,年轻人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取走她中指上的戒指,柏一想要抢回来,可年轻人后脚蹬起车刹,踩了离合器就跑。脸上说不出是狡黠还是得逞。
柏一又气又急。
年轻人已经骑远了,风里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ldo;想要戒指,来中国饭店找我!&rdo;
车尾的烟圈仿佛在向她挑衅。
光天化日之下,抢……抢劫?!
&ldo;操!&rdo;来这里第一次爆粗口,柏一真想拿一个火箭炮轰死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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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大不大,下课的同学成群,约着去学习。往里走,一处教学楼在施工,另外几处正在上使用的教学楼明显破旧,有些甚至有炸弹的痕迹。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楼里过道阴凉,柏一听到教室里老师讲课的声音。
不知道走到第几楼第几间教室,她终于找到他。
卢承奕站在讲台上,拿粉笔画图,一边讲,一边与学生互动。教室挺旧,二十来人,都听得认真。柏一轻轻推开后门,在最后一排坐下,动作很轻,少有几人注意到她。
卢承奕向着黑板画图,然后提了一个问题,要求同学回答,他偏头环视了一圈,视线从柏一脸上扫过,又扫回来,眸光动了一下,又挪开。
有女生举手回答,柏一竖着耳朵听,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