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想要走过去阻止他,却又怕他已经将衣服脱下,只好走了出去,将门合上:&ldo;你换好衣服后告诉我。&rdo;
花青在门外都能听得清薛离爽朗的笑声,她当真是被胭脂气糊涂了才会以为他今天心情不好,他分明就是特意来戏耍自己的。
&ldo;好了,进来吧。&rdo;薛离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花青听到声音后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她才意识到不对,这分明是她的房间,怎么他一来就反客为主了呢?
于是花青走到薛离面前礼貌问道:&ldo;薛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rdo;意思是,薛将军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可以离开了。
可薛离却一副没有听懂她的话的样子:&ldo;花青姑娘好生客气,来你这里坐坐也不可以吗?&rdo;薛离这会儿倒是正经了一些,换上了衣裳自然精神不少。
他的脸现在也已经洗了干净,方才花青烹茶回来的时候,叫了丫鬟帮他带了一盆水与面巾进来。
他脸洗干净以后还是与从前一样的俊朗,只是不知为何,就多了些不同从前的气质。
花青细细想了想,这才想到一个词&ldo;成熟&rdo;,却并不敢将这词用在薛离身上,薛离年纪不大,名声却不好。
自幼邪肆,不愿听从管教,五岁的时候就将太子的书房烧了;八岁时将皇后最心爱的一面镜子打碎了,皇后气得脸上铁青到底没有说什么;十四岁逞强要去上阵杀敌,竟直接将敌军的将领脑袋摘了,这原本应是好事,可偏偏那个人杀不得。
想来若不是因为家世,凭他做的这些事情早已经不知被皇上杀了几次了。
说他玩世不恭吧,他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说他不学无术吧,他却偏偏课业次次是头筹。最后只落下了一句,此子顽劣不堪。
&ldo;自然可以,只是不见在女子闺房中坐坐的。&rdo;花青笑着还道。
&ldo;祁照临没有来过吗?&rdo;薛离这会儿又没有方才的笑意,漆黑地瞳仁,不知怎么竟突然又泛起了光泽。
花青目光黯了黯:&ldo;没有。&rdo;
薛离见她黯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想要道歉,却又说不出口,之后重新转过身去,他撑着头在桌上:&ldo;你这儿僻静,我来睡一会儿。&rdo;说着竟直接趴在那桌子上睡着了。
烟花巷柳之地,到了他这儿却成了僻静?
花青无奈,只怕他大冬天的睡在那里会着凉,便从柜子中取出一方薄毯盖在薛离的身上。她靠近薛离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也不知是有多累,竟这样就睡着了,可他睡着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花青走到火炉跟前,将炭火拨了拨,这才稳步迈了出去,临走前又看了看他眉峰,步子顿了顿,仍是轻轻地合上了门。
第4章
&ldo;怎么样了?&rdo;花妈妈正在门口担心地等着,花青还能看到她因为门声而停止下来的踱步的动作。
花青有些无奈,勉强笑了笑:&ldo;他睡着了。&rdo;
花妈妈心中诧异,他这样一身怒气的来,却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静静地睡在了里面:&ldo;你?&rdo;她迟疑着,知道这话说出来,便是怀疑,可她又不得不为花青着想。
&ldo;花妈妈,我和他没什么的,不过是因着……贤王相识,算起来也不过是聊记性命之类,我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前来。&rdo;花青何其聪明,哪里不明白花妈妈的担心,忙解释道。
&ldo;这些日子外面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rdo;花记宛知晓自己的心思被花青误会,一边将花青小心向另一边引一边小声又道。
&ldo;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rdo;花青问道,她一直呆在房间中,也不曾出去,自然不晓得。
花记宛便将外面关于薛府里面的事情一一说给了花青,花青听了心中甚是惊异。她又回头看向了那扇已经关上的门,不知为何,心中堵塞异常。
不同于外面只听流言的百姓,她常与贤王一行人等相处,心中只觉得薛离并不是那样的人。可要她说出原因来,她便更是想不明白。薛离做事情肆无忌惮,便是将父母赶走、将庆平屠城,按常理想也是可以想通的。她却偏偏不信。
花青心中一番细想之后,便觉得这些事情杂乱,不欲细想,只轻声道:&ldo;妈妈所言,花青记下了。&rdo;
&ldo;你明白就好,薛离他不同于贤王,他这样的人,咱们沾不得。&rdo;花妈妈将花青的手按在自己手心里拍了拍,语重心长道。
算起来花妈妈也已经四十岁的人了,白嫩的脸上没有生一丝皱纹,反而像是千姿百媚的成熟女子,依旧是美艳无比。所以这会儿触到花青的手上,她的手也是细腻绵滑,没有因为受岁月的影响。
花青心中明白花妈妈的意思,也心中纳罕,自己又怎么会和薛离扯上关系,又听:&ldo;贤王那样的人,也是沾不得的。&rdo;
花记宛目光黯了黯,见花青很快又恢复了自己的神情,她也不好再过多安慰,只好作罢。
说着两人便走到了花记宛的房间中去。花妈妈知道花青不愿意再提起关于贤王的事情,可是方才一时着急,她却没有办法,这会儿才意识到,在她心中竟将薛离的危险看得比贤王还重。于是暗自在心中嗤笑自己的谨慎,当真是小心的时候久了,便事事警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