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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面对博文这种身份的美国人，审讯者开始还装腔作势地好言相劝，最后一不耐烦，原形毕露，令日本宪兵一顿拳脚示以教训。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的博文，在这座不知名的别墅里，对&ldo;北京人&rdo;的下落做了什么样的交待，一直不被外人所知。只是后来博文重获自由后，与裴文中、胡承志等人断断续续地透露过一点信息。许多年后，根据裴、胡等人的转述，大致描述出博文交代内容的轮廓。博文说：

&ldo;北京人&rdo;化石由胡承志装完箱后，送到了我的办公室，我很快又将它送到了娄公楼地下室的保险库里。这批东西在地下室里只存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按照上面的指示，押送到了美国驻北平公使馆。12月5日，美海军陆战队又派人从美国公使馆拉走了，据说送到了秦皇岛港。他们要在那里等待原定12月8日抵达秦皇岛港口的&ldo;哈里逊总统号&rdo;轮船运往美国。至于&ldo;北京人&rdo;现在到底在哪里，我没有过问，后来的情况如何，一点也不知道了。

博文的这一说法，到底是真是假，仰或半真半假，没有文字证据留下，也没有人给予确切地证明。但一个可靠的事实是，几天后，他又被日本宪兵队送到美军集中营关押起来。

就在息式白与博文分别遭受审讯和折磨时，日本松桥上尉和长谷部言人指示日本士兵，在协和医学院所有可能匿藏&ldo;北京人&rdo;的地方进行了反复严密的搜寻。但除了找到一些类似&ldo;北京人&rdo;的石膏模型和其他化石外，仍然未见真正&ldo;北京人&rdo;的踪影。

到底是谁如此迅速地把&ldo;北京人&rdo;弄走或藏匿了呢?

是美国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长谷部言人想到了另一个人，此人便是‐‐裴文中。

作为新生代研究室主要负责人的裴文中，在后期为什么没有参与极其重要的&ldo;北京人&rdo;转移工作，一直是个未解之谜。而后来的所有文章‐‐包括裴文中本人在内，对此也没有任何解释。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时候的裴文中并不知道&ldo;北京人&rdo;已经失踪。

长谷部言人和高井冬二之所以要找裴文中，就是想尽快从裴文中口中打听到&ldo;北京人&rdo;的下落。当他们突然出现在裴文中的面前时，已完全失去了往日东洋帝国大学&ldo;教授&rdo;和&ldo;人类学家&rdo;的风度，张口就问：&ldo;裴文中先生，你能告诉我们&lso;北京人&rso;化石到哪里去了吗?&rdo;

从来者的口气中，裴文中敏感地预感到&ldo;北京人&rdo;的命运凶多吉少，但又转念一想，装有&ldo;北京人&rdo;的两个箱子在日军占领协和医学院前就由胡承志交到美国人手上了，应该是不会有大的险失。于是他不冷不热地答道：&ldo;&lso;北京人&rso;在美国人手上，你们应该去问美国人才是。&rdo;

&ldo;裴先生，实话告诉你吧，美国人还没把&lso;北京人&rso;运出中国，它就不翼而飞了。我想，&lso;北京人&rso;现在身在何处，你或许不知道，或许知道一点，那怕是一点，请转告我！&rdo;长谷部言人表情冷冷地说。

裴文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呢?胡承志已交到了美国人手上，怎么又不翼而飞了呢?裴文中如同当头挨了一记闷棍，头嗡嗡作响，思绪极其混乱，他强忍着悲愤与痛楚，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ldo;不知道&rdo;，便再也懒得说什么了。

第六章战争状态下的北平（9）

两个日本&ldo;学者&rdo;相互对视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很客气地告辞了。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ldo;裴先生，我们很欣赏你的记忆力，也相信你的记忆力，请你再好好想一想。后会有期。&rdo;

两天后，几个日本宪兵一大早便来到裴文中家中，先是对他进行了一番审讯，然后厉声吼道：&ldo;拿出来!&rdo;

裴文中不解：&ldo;拿什么?&rdo;

&ldo;装什么糊涂，居住证!&rdo;日本宪兵冷笑道。

裴文中这才明白了一切，原来日本宪兵今天&ldo;登门造访&rdo;，是授人旨意，没收他的居住证，其目的是要控制他的行动。因为没有了居住证，他不仅不能出城，甚至连上街都是很困难了!他知道来者不善，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好掏出了居住证。

宪兵们得到居住证，匆匆而去。

此后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日本人找过裴文中，也没有日本人向他提起过&ldo;北京人&rdo;的事。十几年后，裴文中回忆道：

在此期间，有人告诉我，在北京的日文报纸以及日本的两家大报上，都在第一版用大号字登载了&ldo;北京人&rdo;失踪的消息。消息的大意是：&ldo;北京人&rdo;的重要标本，原存放在协和医学院解剖系的保险柜中，但是日军接收时保险柜内却全换成了石膏做的模型；据他们所知，这些标本是中国的财产，不许运往外国，但是美国人不顾信义，将这些标本偷偷地运往美国了。

这个时候的裴文中，还一直认为&ldo;北京人&rdo;已被运到了美国本土，或者被美国人藏在了什么秘密地方，只要战争结束，这一珍贵的人类至宝还会轻易回到它的故乡的。

但事实却远远地出乎他的意料。

第三部分

第七章紧急搜寻（1）

&ldo;野山之狐&rdo;悄然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