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远略微正色道:“薛小子,你可知这县内还有一位名为林天禄的书生。”
“林天禄?”
薛太守神情怔了一下:“在下是今日刚刚到访长岭,此名。。。倒只是略有耳闻,似是位不俗俊才。不过这段时日好像早已离开长岭多时,如今并未留在县内。”
“他与这位程姑娘早已互诉衷肠、相互爱恋。”
“什么?”
薛太守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回首瞧向背后的少女:“此事当真?”
程忆诗叹了口气:“聂老爷子所言极是,妾身确实与那位林公子两情相悦。”
“怎会如此,明明世子他——”
薛太守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突然间神色一凛。
那裴王世子,这段时日时常都会跑去程府做客,不可能会不知道此事。
可明知这女子与其他男子互有恋情,又为何会屡屡做出这等示好之举?
难不成,单纯只是欣赏?
不可能的。
裴王世子其性格温和谦逊、通读诗书,从未传出过什么贪恋美色的丑闻,时至今日都还未曾娶亲。又怎会在众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夺人爱侣的不齿之举?
不对。
薛太守很快反应过来。
双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在一个位置上。
受裴王世子青睐,这小小程家又怎敢大肆传播消息出去。这县内的平民百姓,又怎敢在世子眼皮子底下乱嚼舌根。若一旦敢自证清白,往后会遭遇何等变故怕是无人能料。
不过短短片刻,薛太守心中已是闪过诸多猜测念头,脸色愈发肃穆。
“姑娘,你心中是何想法?”
程忆诗看了一眼身旁满脸严肃的聂清远,脑海中斟酌权衡一番后,很快如实说道:“妾身对世子并无任何想法,也没有丝毫攀附权势的祈愿。只希望这场风波能早早过去,回归往日平静,也不希望那世子再胡搅蛮缠。”
“你心中竟是这种想法。”
薛太守惊疑不定道:“那为何不早些。。。”
“贸然反抗,撕破脸皮,不过是徒增风险。”
程忆诗面色平静道:“妾身只是一介平民,经受不起这等折腾。为保全自身和家业,有时并不出声也不失为一种应对的方法。此时若做出多余之举,怕是要招惹来不少难以处理的麻烦。”
当然,这其中显然还不仅只有这一个问题。
只是将那些神神鬼鬼之事说出,并无太大意义。
“你。。。果真是头脑清明。”
薛太守听得这番话不由得感叹一声。
寻常女子能遇见皇亲国戚都没有丝毫动摇、始终保持冷静镇定,面对世子多番示好也没有丝毫动摇。这等聪慧机敏、忠贞不渝,着实是令人敬佩万分。
毕竟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不在意繁荣富贵、不在意地位尊崇?
“薛小子,此次老夫也是特意前来找你的。”
聂清远开口打破了沉默,沉声道:“那林夫子虽并无身份地位,只是一介平民书生。但老夫与其关系甚佳,自然不能瞧见其未过门的妻子被强权抢去。
老夫并不知晓那世子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仔细想来,这登仙坊内的诸多来宾或许只有薛小子你能帮忙周旋一二。无需直接当面拒绝,只需在其耳边谈及些坏话便可,哪怕是些污蔑之言,只要能让世子心生芥蒂,失去兴趣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