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顾桥回了府,直接被候在府中的人押入了狱中。
迟望拿着文书,手不停地抚着文书上的几个字:敌国顾氏一子,名顾桥。
怎会呢?顾桥是暗探?那顾大人一家子岂会不知?又给儿子起了这样的名字?
太巧——巧得破绽百出。
放下文书,迟望去了趟狱中。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对吗?”
那人不作声。
“说话!顾桥!你给本王说话!”
“殿下不是都知道了?才会来这里。哼,有些时候,人们明明已经很清楚那个答案,却非要刨根问底。我说过,此事已尘埃落定,继续追查下去,殿下只会伤到自己。”
顾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言语之间,发出沉重的气息。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有什么被我遗漏了!”
“那殿下怎样才肯相信?”
“怎样我都不信!我不信你是暗探,也不信你会背弃我!因为你是顾桥!”
“没错。”他答得坦然,“我是顾桥,无论在那边,还是在这儿,都是这个名字。”
迟望看着眼前人,他没有太多表情。好像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不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不会难过。至少迟望不会从他的表情里探查到任何一丝除了冰冷气息之外的东西。就如很多年前,布布死的时候。
迟望本有许多话想问他,此刻,却只剩一句。
“若你是……若你真是暗探。那你潜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顾桥破天荒地笑出了声,“有意思。殿下记性这样不好吗?你忘啦?当初可是殿下将我从顾府接进宫,又是殿下执意要同我做朋友,殿下这份热情,顾家上下岂敢违逆?”
“你真的!在我身边的这些年,对本王,从无真心么?”
“真心?什么是真心?殿下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个无情之人。我再说一遍,就算殿下死了,我也不会难过。”
“……”
“殿下这是要走?不送。”
迟望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人,他依旧保持着迟望进来时的姿势,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将走出来,便闻得狱卒的声音。
“殿下留步,方才顾公子有一言托小的转告,说是什么貔貅?貔貅还在顾府。”
迟望愣了一瞬,想重新进去,想起里头那厮说的那些个没心没肺的话,就忍住了。
“我知道了,多谢。”
顾桥下狱已多日,这几日,迟望只顾着查线索,倒将貔貅给忘了。
他亲自去了趟顾府——门口的封条还在。
他从院墙翻过去,一眼就瞧见了那只黑乎乎的家伙,一并见着了常流连于顾府的那几只野猫。
它们在墙角闻了又闻,嗦了又嗦——顾家满门下狱,没人再给这些猫儿喂食了。
“所以说心善有何用?不能一直照顾,就别给人家希望。”
貔貅见到主人,眼神登时亮起来,飞快地跑着跳进了迟望的怀里,其他猫见了反而躲开了。
猫怕生的,你得悉心照料,它才能完全相信你——顾桥曾对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