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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张子鸿道：&ldo;母亲是个温柔的人，她总是笑着，也从不生气，说起来也很巧，母亲也十分喜欢花。我一见花兄就觉得熟悉，说来花兄也是个很温柔的人。&rdo;

花满楼细细听着，脸上是温柔的笑，他道：&ldo;我想子鸿的母亲一定很漂亮。&rdo;

张子鸿喃喃道：&ldo;是啊……我小时候只知道父亲是个生意人，却从不知道他会有仇人。到了夏天，母亲每天都要做莲子羹的，父亲最喜欢喝的，可是母亲渐渐丧失了味觉，每天都要先试试莲子羹是不是太甜了。那毒却早就下在了莲子羹里……&rdo;

花满楼道：&ldo;或许你的母亲也很庆幸她先试了味道，不然先喝下的就是你的父亲了。&rdo;

张子鸿为花满楼倒上酒，也为自己满上，道：&ldo;花兄，这杯酒我敬你。&rdo;

张无念拦下他，伸手拿过那杯酒，道：&ldo;你喝的够多了。&rdo;

酒杯轻轻相碰，张无念喝下了那杯酒。

花满楼笑道：&ldo;敬无念兄。&rdo;

张子鸿忽然眉眼弯起，道：&ldo;花兄见笑了，其实我不常喝酒的。&rdo;

花满楼道：&ldo;二位的感情真好。&rdo;

张子鸿道：&ldo;我和无念从小一起长大，无念一直都是我的大哥。&rdo;

张无念依旧面无表情，道：&ldo;无念只是有幸被收做伴读。&rdo;

最简单的说辞，却不逾矩。

花满楼笑道：&ldo;二位不是兄弟却远胜兄弟。&rdo;

花满楼想起一个人，从小就认识了。

月照中庭，夜是最好的掩饰。

这时候陆小凤已经饿了，总有人喜欢请喝酒却不爱请吃饭，陆小凤觉得他一定要替自己澄清，他虽然是爱喝酒，但酒不能当饭。

既然这间庭院的主人请了他来吃饭，那么厨房里的馒头拿了也不能算偷，主人请他来是吃饭的。

陆小凤手里拿了两个馒头，脚步轻点地，飞上房梁，他自信这个时候除了花满楼的耳朵能听见他，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绝无人能发现他在屋上。

柳如媚说，张老六每天都要一碗安神药才能入睡。

陆小凤听见了碗底敲在桌子上的声音，张老六在喝药。

突然，碗碎了，还有一声闷哼。

陆小凤翻身跳下屋顶，跳入窗内。

碗碎在地上，药撒了一地，张老六也倒在地上。

安神药的味道很重，但陆小凤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和花满楼身上的味道很像。

是阳春雪。

陆小凤很头疼，女人果然很麻烦，而且漂亮的女人最麻烦。

门外正站着花满楼和张子鸿、张无念，陆小凤更头疼了，他的麻烦也来了。

陆小凤道：&ldo;这个时候，我只能想到把严不救请过来。&rdo;

张子鸿先是愣住，突然冲进房内，跪在张老六身前，手指探到鼻翼下。

张老六死了。

张子鸿万万想不到，他想要保护的人，他一个也保护不了。

男人也会哭。

严不救不救治不了的人，也不救死人，他救不活死人。

严不救眼角的细纹是多年看惯生离死别的苍老痕迹，他道：&ldo;人都死了，你们还叫我来做什么，诵经超度吗？&rdo;

老实和尚也来了，他不吭声。

陆小凤走到张老六的尸体旁，掀开他的衣襟，从他的脖子上取下那块玉，握在手里一捏，再张开手掌，玉已经变成了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