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沨轻应了一声,一手按压着仍然有些混沌的头部,一手接过苏漩手中的胶囊仰头吃了下去。
他抬头,沉静的黑眸看着苏漩。
“抱歉,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被他占据了,床头的地毯上又有着明显被压过的痕迹,床侧的床单也有些皱起。而且他还注意到苏漩的脖子有些僵直,显然是趴睡在床边造成的。
似乎从季言沨遇到苏漩的第一天开始,他对苏漩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抱歉”。
苏漩的眼角微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季言沨的语气平淡地掀不起一丝波澜,但是她却愣是觉得他的道歉充满真诚。
“没关系,昨天那种情况无论是谁我都会那么做的。”
说谎。
苏漩在心里反驳自己说过的话。
她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这要是换一个人她一早就给他吃了药踢回他自己房间了,哪里会容忍他睡自己的床?
果然她是被这人的睡颜煞到了。
所以会这么说的你还真是一个虚伪的人。
她暗自在心中唾弃自己。
季言沨没有应声,也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沉默片刻。
季言沨站起身,低沉的嗓音如同沉年乌木碰撞敲击一般干净,悦耳。
“我回去了。”
虽然他没有洁癖,野外生活也不允许他有洁癖,但是和浓郁的酒臭味相伴了一夜还是让他有些无法忍受。
莫名的,苏漩一下子变得不爽了。
他……就这样走了?
没有丝毫表示?
至于是什么样的表示苏漩自己也不太清楚。
“季言沨先生,之前的事情你还没有忘记吧!我因为那件事丢了工作,你难道不应该赔偿我么?”
这话脱口而出。
紧接着,她有一瞬间的懊恼。
季言沨皱眉,不知道是因为苏漩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是因为苏漩让他赔偿。
他紧盯着苏漩。
“实习记者的工作?”
苏漩点头。
要是酒吧的工作她也不会到这里来。
季言沨抿着唇,沉静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困惑,显然没有找到苏漩丢了工作的事情和他有什么牵连。
“算了,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