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兰锁起眉心:“才一两年而已,怎么会那么容易变,当时你让她丢尽颜面,她叫嚣着要整死你,现在请你,是鸿门宴吧。”
“当时我得罪不少人。”我叹气,“还有孙石。”
“听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他被车撞断了腿,过得很惨。”
我呸:“活该,这畜生。”
张嘉兰去倒茶。
“之前,得半年了吧,他瘸着腿来过一次,被保安拦在外面,我当时不在,以前的同事回来正好碰到……他来打听过你,也打听了谢如岑。”
我一愣,捋直了舌头。
“难不成他准备报复我们?”
张嘉兰叹口气,吹散茶水升腾的白雾。
“你心太大了,他现在那么惨,你说他会改过自新吗?这种人,会破罐子破摔,自己过不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你可小心点。”
摄像头。
我愣愣地看着张嘉兰:“其实,我最近确实出了点事儿。”
张嘉兰拧起眉头,听完我的叙述,茶杯一撂。
“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想到。”
一门心思把嫌疑锁定在谢山身上。
“邱繁星跟孙石好过,一丘之貉,她打电话叫你绝没好心。”
我吞口吐沫:“呃,那还去吗……”
“去是得去,我陪你一起,记得全程录音。”
“好。”
夏日蝉声,一声比一声燥。
餐厅冷气充沛,一丝一缕铺在裸露的皮肤上,掀起一层颤栗。
张嘉兰坐在隐蔽角落,刚好能看到我,又不被轻易发现。
邱繁星一进门,我就认出她来了。
样貌变化不大,浓妆艳抹,跟以前一样。
我站起来喊她,她看见我,稍一停顿,走过来。
“乔边,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不要紧,我也才刚来。”
我叫服务员来点餐。
没多久,糖醋小排,酸汤肥牛,虾仁豆腐,果仁菠菜摆在桌上。
邱繁星叹口气:“我本来也想见谢如岑一面,但不巧她有事没空。”
“打电话之前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到你不计前嫌答应我。”
我摆手道:“我和你又没有血海深仇,你做的不对,我也有不妥的地方。”
她低头笑笑,唇色鲜红。
“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圈子,拜高踩低,人得狠毒一点才能不被欺辱……离开朝会后,多亏你给我的那些钱,再加上我存的一些,在网上做起小生意,才算从泥坑里爬出来。”
一言一语,她语气诚挚恳切。
我有些恍惚:“当时弄坏你的衣物,那些钱作为赔偿也是应该的。”
“其实你也知道,那些根本就不值那个价钱。”邱繁星笑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乔边。”
她和我碰杯,玻璃相撞,“锃”——一声,好似一切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