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弯了弯嘴角,但很快笑容就消逝了。
然后忽然小声说:“兰斯,我本来要和你谈一谈凯恩的事情,现在你恐怕没有时间,明天上午八点,我会发一封邮件给你。”
你凝视着他,忽然俯下身子,单膝跪地,好像三年前结婚时他不够高,你如此为他戴上戒指时的郑重其事。
忽然落在额头的吻,他愣了愣,然后被你抱在了怀里,紧紧地,像捆一摞稻草,拥抱隔着军装和毛毯,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但同样让人不知所措。
你的动作丝毫不体面,也没有章法,就好像艾格养过的那条受到惊吓后,扑到他怀里索取安慰的小狗。
“你受伤了吗?”他低声问:“你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
并不是,你只是觉得心脏太过空旷,或许是生了什么病,它让你手脚发冷,胸口滞闷,你感觉难过极了。
艾格迟疑而不确定,他先是拍了拍你的胳膊,摸了摸你的额头,然后被你拥抱着,被迫埋在你的脖颈间。
“兰斯,你怎么了?”
他觉得你不正常,你也觉得。
你的脸颊粗鲁的磨蹭着他的头发,嘴唇落在他的耳朵,发间,胡乱的亲吻,你没有说话,只是在轻微的发抖,有点不同寻常的沉默拥抱,没有安慰。
但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他不得不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笨拙的回应你的拥抱。
你想要开口,却发现你也在发抖,嗓子里又干又涩,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你胡乱的拍着艾格,这画面看上去有些可笑,你们像一对拥抱在一起的大笨熊,伸出有力的巴掌抨击对方的后背。
你听到德米尔的声音,戴纳的,或许还有其他人,但艾格的呼吸就在你的耳边。
“我很抱歉。”
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许知道,所以他的动作有点迟缓和僵硬,然后慢慢的说:“没有关系,兰斯。”
你以为他死了。
尸体倒在楼梯,胳膊和大腿上都是枪眼,头朝下,淡金色的发丝沾满了血污。
你以为你看到了艾格,所以脑中一片空白。
这大概比你想象得更早一点,你以为他的死亡会是一百年,或者一百五十年以后,他的头发雪白,皮肤发皱,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然后会养一只猫,或者小狗,棕色毛发的那种,他躺在花圃边,小狗舔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