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兵不血刃的颠覆一个家族,知道怎么攻击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士,可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年轻的爱人。
幼时的戒尺只会在犯错时落下,督促你一刻不停的学习,后来它变成了脑子里的一根线,狠狠地敲打你,指导你生活中的一切,玩闹是不对的,情绪是不对的,你要沉默寡言,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你要冷静,要理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筹码来交换,只要拿到了话语权,就是牌桌上永远的赢家。
你以为如此,多少年来顺理成章,但艾格却不一样,他是你想要留住的东西。
你可以挽留他,你知道如果那样他会留下的,艾格就是这么好,你知道,可你知道你不能。
你太糟糕了。
“再见。”你又说了一次,延缓了拥抱的时间。
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仿佛胸膛里装了一面小鼓,或者风箱,砰砰的,呼哧呼哧的喘气,装热可可的杯子啪的摔到了地上,但他还维持着拿杯子的可笑姿势。
你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慰似的。
那双总是泛着笑意的湖蓝色眼睛定定的看着你,声音却拔高了。
“我说过,不要做会让我误会的事。”他忽然抓着你的衣服,很崩溃似的:“你有病。”
你愣了愣,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免于倒下:“你的伤。”
他看起来更生气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去死吧兰斯,你活该单身,活该!”
这简直不像艾格会说的话,他的眼眶红红的,眼泪忽然流了出来,被他粗鲁的抹去。
你感到手足无措,慌乱的抱着他。
“对不起,艾格。”
“滚开。”
他粗鲁的推搡着,你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们从心里,或者灵魂,或者五脏六腑的随便哪个地方,避开了重重禁制和你的喉咙,低声的,谦卑的道歉:“我爱你。”
艾格。
我爱你。
你放开手,他僵在你怀里,像一个可笑的木偶。
“你说什么?”
“我爱你。”
你单调的,干巴巴的重复。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