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长着冬瓜一般硕大脑袋的矮胖子笑吟吟端着一大盘菜走了进来。
&ldo;蔡师傅上菜了,把窖里的茅台酒拿出来,我和小凉喝几盅。&rdo;楚雄飞从大盘上取下花生米、拍黄瓜、咸鸭蛋、腌蚕豆等小碟凉菜。
炊事员老蔡向龙飞自我介绍:&ldo;我叫蔡大头,别看模样长得不济,但烧菜的手艺是一流……&rdo;
楚春晓打断了他的话,&ldo;你还别吹,亮一手给秋凉哥看看。&rdo;
酒菜上齐,南京板鸭、红烧黄花鱼、爆炒腰花、红烧肉、辣白菜、土豆烧牛肉、酸茶白肉汤。
楚雄飞端起酒杯,说:&ldo;不用等秋晓,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一醉方休!来,小凉,欢迎你到我家做客,这里就是你的家,来,干一杯!&rdo;
楚雄飞一仰而尽,咂巴咂巴嘴,开怀大笑,笑声如敲钟。
龙飞见楚雄飞如此酒量,不敢怠慢,于是他一仰而尽。
&ldo;好样的!吃菜!&rdo;楚雄飞用筷子夹过一瓣咸鸭蛋,放在龙飞的碟子里。
&ldo;楚叔叔不要太客气了。&rdo;龙飞把这瓣冒着金黄色油花的鸭蛋吃到嘴里。
楚雄飞又倒了一杯酒,给龙飞也斟满酒。他端起酒怀对金陵梅说:&ldo;小梅,我知道你有酒量,这杯酒我敬你。我看秋晓这孩子是迷上你堂姐了,他年轻时谈恋爱受点挫折,你表姐是个漂亮姑娘,是他的大学同学,可惜出身是国民党军统特务,组织上不让他们结婚,我也不同意。你想想,一个身经百战枪林弹雨中从不含糊的老红军的儿子,怎么会和沾满革命志士和共产党人鲜血的刽子手的女儿,睡到一张床上去呢?我和春晓他妈当然也不同意。后来不知介绍多少个,秋晓就是觉得第一个女人好;论长相,那姑娘是有个水灵劲儿,身材也好。因此,一晃儿就是十几年过去了。春晓他妈没赶上抱孙子就过世了,唉!……&rdo;楚雄飞说到这里眼圈红了。
&ldo;爸,你就别提以前的事了。&rdo;楚春晓用筷子夹了黄花鱼的鱼头,丢到楚雄飞的碟子里。
楚雄飞又说下去,&ldo;小梅,你堂姐小雪是个很有内秀的女人,不用打扮,就很动人。秋晓死活是看上她了,他们经常粘在一起;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办结婚的酒席,我可不许他们先穿一条裤子!我可是老八板儿,别喜糖还没吃呢,就弄出个大胖小子出来!&rdo;
&ldo;爸,您老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只要我雪姐跟哥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就全齐了。&rdo;
楚雄飞瞟了一眼金陵梅,&ldo;这事要成了,你就是红娘,咱们就是亲戚了,好,为红娘干杯!为亲戚干杯!&rdo;说完,他又一饮而尽。
金陵梅也一饮而尽。
楚春晓用勺盛起一勺凉拌黄瓜放到金陵梅的碟里,说:&ldo;梅姐,吃点菜,慡慡口。&rdo;
楚雄飞见警卫员小黄吃饭有点拘谨,说道:&ldo;小黄,你吃饭怎么跟大姑娘上花轿一样?来,大口大口地喝酒,大碗大碗地吃肉,这才像个战士。&rdo;
第二章打入楚宅(6)
小黄连喝了两杯酒,脸色飞红,他是个喝酒上脸的人。
&ldo;再喝一杯,这可是茅台酒,上等好酒,中南海里拿来的。&rdo;
小黄站起来,苦笑着说:&ldo;首长,我再喝,可就没规矩了。&rdo;
&ldo;要什么规矩?!在我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给你两个姐姐敬一杯,然后再给你秋凉哥敬一杯!&rdo;楚雄飞又像发命令似的喝道:&ldo;坐下!&rdo;
小黄红着脸,举着酒杯对楚春晓和金陵梅说:&ldo;春晓姐,梅姐,我给你们敬酒了。&rdo;说着,一仰而尽。
金陵梅也一仰而尽。
楚春晓说:&ldo;我以茶代酒,大学生不让喝酒。&rdo;
老蔡正好进屋,嬉皮笑脸地问:&ldo;这桌菜还行吧?&rdo;
楚雄飞问:&ldo;中午的王八汤呢?&rdo;
老蔡说:&ldo;在厨房呢,你们就喝了一点汤,整个王八还没动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