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凉一踏进院中,便有人进去禀报。
不文听到她来了之后,殷勤的从里院跑出来迎接她,行礼道:“郡主,您怎么来了,请郡主稍等片刻,我们殿下正在里头和人谈事情,卑职这就进去给您通报!”
澄凉狐疑的掠过不文脸上的雀跃,回礼开口道:“请问里头殿下见的人可是云州州牧谢暄,谢大人。”
不文没多想,随口道:“回郡主,不错,正是谢大人在里头。谢大人来了好一会子了,殿下似乎很欣赏他。”
说罢,不文又狗腿的补上几句道:“按理说殿下接见地方大臣,旁人是不能打搅的,但郡主您和殿下是旧相识,又沾亲带故,情谊深厚,自然与旁人不同。您先里边请,卑职这就进去给您通报。”
澄凉听罢,摆手拒绝道:“多谢不文侍卫,只是贫道来此并非为了求见殿下而来,就不麻烦你了。”
不文道:“啊?您来竹里馆不是为了见殿下,那您来是干什么……”
话音未落,不文身后响起一阵温润愉悦的声音,“澄凉道长,许久未见,道长一向可好?”
不文呆呆回头,只见一身姿笔直挺拔,面容温和俊朗,气质光风霁月,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男子含笑向他们走来。
来人正是云州州牧——谢暄。
澄凉微微向他颔首,算是见礼。
谢暄并未还礼,只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比量了一下,道:“我前些日子便听说你回来了,只是一直未能得空过来见你。嗯……如今这么一看,你长高了不少,还更漂亮了。”
澄凉熟练地躲过他伸出想摸自己脑袋的手,道:“怀初,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说罢,澄凉也不管还立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不文,抬脚跨出了竹里馆的大门。
谢暄无奈一笑,对不文拱了拱手,跟上了澄凉,徒留不文怔愣在原地。
不文目睹谢暄和澄凉之间毫不见外,一派熟络的样子,惊呆了。
不是,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不对,认识就认识吧,可为什么感觉平素一向对人冷淡疏离的郡主娘娘和谢大人之间的关系这么……亲密啊!!
等等,郡主娘娘刚才叫谢大人什么?怀初?这好像是谢大人的表字吧……怎么回事?他们的关系已经近到是可以叫表字的地步了吗?!!!
“妈呀,不得了了,殿下呀!”反应过来的不文便大叫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里院,去向他的主子汇报他刚发现的这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去了。
澄凉与谢暄并肩走在竹里馆外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木留下的缝隙洒落在谢暄脸上,忽明忽暗。
二人一直走到无人处,澄凉才开口道:“怀初,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暄打断。谢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太子殿下驾临云州,夜访灵云观,我事先知不知晓,若是知晓,又为何没有提前告知你们一声?”
澄凉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谢暄收起笑脸,变得严肃,道:“抱歉,澄凉。先前,太子殿下确实来了府衙,我以为他只是过来巡查地方,游山玩水,确实不知他要率兵对灵云观不利。抱歉,没能帮上你们什么。”
从前谢暄来灵云观的时候,都是一袭长衫,随性安然,仿如山中避世而居的隐士,自带一股文人风流。
可是今日,谢暄前来谒见太子,穿的是大雍的红色官服,给人以威严庄重之感,与周围的自然之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