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有什么事能帮你的?&rdo;
阮朗大约见气氛有些沉闷,开口问道。
我忙摇头:&ldo;没什么事,收拾下行李,等医院办完转院手术就能走了。&rdo;
他从裤兜里掏出把钥匙放到茶几上:&ldo;这是k城大学附近我的房子的钥匙,现在空着,你过去后别住酒店了,就住那儿,虽然离医院有些远,可地铁很方便,顶多半小时就到了。
&ldo;不用,真不用,我住医院就行,医院总不能不让陪床吧?小宇一个人也不行的。&rdo;我脸发烫,火烧了后背一样,浑身不自在,拒绝着他的好意。
&ldo;你别拒绝啊,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我是费了好大劲才把钥匙掏出来的,就是怕你拒绝,那房子虽然不,只有四五十平方,可我装修的挺好的,住人可以。&rdo;他的表情有些囧,说话带点颤音。
&ldo;不是,阮朗,我哪是嫌弃呢,就是你们对我太好了,我实在是无以回报,不能再连累你们了,你借了那么多钱给我,我还没说声谢谢呢,哪好意思再住你的房子,不行,这个不行,大学附近的房子一定很好出租的,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赚钱也不是很多,把房子租出去好歹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是吧?&rdo;我拒绝着。
&ldo;小北,你这就见外了,我知道我们不算太熟,让你住我的房子吧,你不好意思住,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现在这事不同寻常,你是去k城治病的,能省则省吧,小宇的情况吧,我想医院是不允许陪床的,你只能住酒店,这不是三天两天就能结束的事儿,长期住下去不是个事儿,住我那儿最方便,我那房子一直没出租,因为我回来吧是被公司派回来的,虽然说是长驻,可保不齐哪天就又调回总部了,所以我才把房子买在k城……&rdo;
他说着说着,好似跑题,便住了嘴。
我不知该如何应对,也没有开口,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ldo;呐什么,小北,钥匙你先拿着,住不住呢,你自己决定,反正我拿你当朋友对待的,你要是不想交我这朋友,这钥匙你就还给我。&rdo;
他下了决心,拾起茶几上的钥匙递过来。
我吮鼻子,流眼泪,这些天流的眼泪比我以前几年流的都多。
他们的关心让我变成了年久失修的水桶,无休无止的漏着水。
我伸手接过来,握在手心里,擦着泪,朝他露出笑容:&ldo;那我就不客气了,将来有一天我发财了,双倍付你房租。&rdo;
&ldo;发财了就双倍呀?够抠门的。&rdo;他摇头笑,尴尬不存在了,眸光温存和煦似春光。
他坐在那儿没有想走的意思,我却想去医院看看小南。
用那么极端的办法吓走了黄国祥,他回去后非拿小南出气不可,我不放心,我想过去看看,何况这一去k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ldo;你有事?&rdo;
阮朗看出我的坐立不安,问我。
我点点头:&ldo;是有点事,想出去一趟。&rdo;
&ldo;去哪里,我送你吧?我今天休班,反正没事,玲玲又不能陪我,正闷的慌呢。&rdo;他抠着指甲。
&ldo;那麻烦你了。&rdo;我不再跟他客气。
他倒也愿意效劳。
去医院的路上,他开着车,目光盯着前方,幽幽开口:&ldo;你这个人好像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我跟你说我叔叔坐牢,你连问问他为什么坐牢都没有问过。&rdo;
&ldo;啊?这也要问啊?那你也没有问我,我妈倒底为什么要杀死梁根柱啊。&rdo;我苦笑一声。
&ldo;我叔叔犯罪的原因是我被人瞧不起的由来,所以我才在乎这个问题。&rdo;他很认真的神情。
我咽了口口水,突然就有些好奇,可终于还是没勇气问出口。
&ldo;他犯的是强女干和故意伤害罪,被判了死缓,后来改成有期。那个女孩因为他的暴行,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rdo;他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把头调向窗玻璃处,装着看窗外风景被风呛着的模样。
他开始沉默,不再开口。
止住了咳嗽,我扭头看着他,清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开口:&ldo;阮朗,说实话,我是挺震惊的,可这震惊并不代表我会瞧不起你,就像你不会因为我妈杀人煮尸而瞧不起我一样是不是?&rdo;
他扭头看我一眼,眼睛发红,车速一下了慢下来,最后停在路边,双手伏在方向盘上,头趴了下去。
&ldo;阮朗,玲玲她不是跟她妈妈参加宴会去了吧?&rdo;我靠在椅背上问他,手里拿着手机摁玲玲的电话号码。
电话打不通,一直是联通秘书小姐甜美的拒绝声。
&ldo;不是,昨天晚上她妈妈去她那里,看见我,约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问我很多事,我都说了,结局你猜得到吧?饭没吃完,她妈硬是拖着她走了,然后电话就一直打不通,今天早上发了个短信给我,她妈妈带她去欧洲旅行去了。&rdo;他趴在那里,含混不清的说道。
&ldo;去欧州旅行呀?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事她中跟我提过,她妈早就跟她打算去旅行了呀,只是一直没攒够假,这是攒够了假,所以就去了吧?只是凑巧,没什么大不了。&rdo;我尽我所能安慰着他。
&ldo;小北,其实你不用找借口安慰我,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经历,在我说出我的家庭情况后,你的反应是最让我感动,最让我欣慰,成功惹哭我的人,唯一的一个人。&rdo;他抬起头,没有眼泪,鼻音却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