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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2页）

&ldo;三庆园唱的什么戏。&rdo;

&ldo;《玉环记》。&rdo;

皇帝蘸笔，趁着这功夫问她道：&ldo;那是哪一朝的戏了，说什么，杨妃吗？&rdo;

王疏月走到他身旁，取下头上的一柄簪子替他拨灯芯子：&ldo;前明时的戏了，寻常市井人家爱听，奴才就不说来污您耳朵了。&rdo;

皇帝放下笔，合上折子，靠着椅背看他。

&ldo;说吧，朕也闲了。&rdo;

王疏月靠在他的椅子旁蹲下身来，&ldo;那您既要听，那我便说与您。这戏啊，取材于唐范摅《云溪友议》卷中&ldo;玉箫化&rdo;的故事。写唐代书生韦皋在平康坊和□□玉箫相爱，因没钱被鸨母赶出妓院。分别时，韦皋赠玉箫玉环为记。后韦皋被西川节度使张延赏招赘为婿，玉箫悒郁成疾，口吞玉环而死。

皇帝笑了一声，低头看她道：&ldo;你听这样无奈悲情的戏文。&rdo;

王疏月应道：&ldo;还没完呢。后来，玉箫死后转世，名箫玉，长成后终于和因救驾有功被皇上任命为节度使的韦皋团圆。&rdo;

皇帝听完这最后一句，却莫名沉默。

良久方道：&ldo;最后却像是刻意续上的一幕团圆。&rdo;

王疏月应道：&ldo;我亦意难平。&rdo;

皇帝将手臂搭在圈椅上，&ldo;王疏月，既如此，你肯做玉潇？&rdo;

王疏月点点头：&ldo;若您是韦皋，我便肯，您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就一世一世地去找您。&rdo;

皇帝笑出声：&ldo;你的话，朕看真的信不得，还万岁万岁万万岁。朕告诉你，朕看不上这出戏里的韦皋，这种人轻浮于世，宿柳眠花而无长德长性，纵得机缘走上仕途，也绝不是于国有益之良辈。这种人……&rdo;

他后面的话义正言辞，却又把王疏月柔软的情意逼到外头雪地里去了。

王疏月有些无奈地笑笑，柔情蜜语到了这位爷这儿，都辈碾成了灰，她和皇帝这一世的相知和相伴啊，真不知道是彼此中了什么邪魔了。

她索性不去听他后面的话，转而向房中那只孤零零浴桶看去。屋子里暖和，水珠儿还不至于凝结，但却已看不见一丝儿的白烟了。

想来之前是有人试图来服侍，却又被撵了出去，后来便连水都不敢来添了。

王疏月收回目光，轻声道：&ldo;主子，今儿在我家里，没人敢伺候您，通共就剩我一个奴才能在屋里。您委屈些，让我伺候您沐浴吧。&rdo;

服侍丈夫洗澡这种事，放在民间是在普通不过。

但要说在宫里，到没有嫔妃服侍皇帝洗澡的惯例，一来这是宫女奴才们差事，二来皇帝这个人在两性上可以说是正经得拧得出苦汁水，这样坦诚赤裸的见一个女人，脱离了床榻那方三丈天地，他便觉得和淫（和）奢有染，绝不是他修身养性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