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榛咬着牙道:“钱的问题,我会去找我爸问清楚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欠债的事。不过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借钱给我爸?”祁正急急解释道:“我想着他是你爸爸,他现在有困难,还不想打扰你,那我身为……身为一个关心、爱着你的人,理所应当为你分担家里的困难,所以当时就没有和你说……”“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和我说了?你不是想替我分担吗?那你就分担到底啊?你不就是想以此作为要挟吗?要挟我——许甜榛,我可是借了钱给你爸爸的,你居然还为了一点芝麻小事对我爱答不理。难道我没有选择和知情的权利,就活该被你摆布?你要我搭理你,我就得24小时开着手机时刻准备回复你的信息?”她受够了祁正的无耻,先是把她蒙在鼓里背上莫须有的“小三”罪名,他则为自己开脱是因为家庭生活不幸,难道他的不幸就要转嫁到她身上?现在又搞这套,把她绑上为她主动分担困难的“爱车”上,告诉她,我于你有恩,你应当知足!祁正按住许甜榛,“甜榛,你不要那么激动,我真没有那个意思……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只是后来深思了觉得这事不应当瞒着你,应当和你说清楚,就像我没有提前征询你的意见载了别的女孩,所以这事我也应该和你说。”许甜榛好笑道:“你还觉得载其他女孩是个问题的关键吗?我们俩已经不可能了,我对你没有信任可言,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是你初遇时的许甜榛。你以为伤疤会不见吗?淡化不代表它没有存在过。”祁正心急如焚,他搂住许甜榛,“甜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完全不给我机会啊……”她挣扎着推开他:“你不要碰我!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以后请你还我清净,我不会再回复你的任何信息。”之前没有碰上那个叫“小羽”的女孩时,她秉着游戏的态度和祁正斡旋,但自那次婚礼后遇到祁正来接小羽,她彻底明白了,她对祁正不可能也不会回心转意的,两人的信任有着巨大的鸿沟,不是他用心补偿一段时间就能修复的。许甜榛撂完话就起身走,祁正追上来,她甩了几次后,他撒手了,目视着她渐渐走远。幸福与噩耗哪个来得更快?许甜榛回到新租的房子后,迅速打电话给父亲,对方没有接她的电话,转而打给母亲,陈美兰接了。“喂,妈。爸找祁正借钱是怎么回事?”陈美兰支支吾吾的,“哦……那个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欠了钱不和我说,跑去找祁正?”“你爸他去年开始玩六合彩,越玩越大,还找了高利贷借钱,高利贷的人找到家里来了,他没敢和你说,也不让我和你说,知道你不会借钱给家里,刚好上次祁正来了家里,又送了那么多名贵的东西,你爸看他有钱,又喜欢你,就找他借了钱……不过钱不是白拿的,会还的……”许甜榛气得胸口一口老血哽着,“你们……爸都这把岁数了还玩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妈你也是,居然还配合他不跟我说!”“我怕他脾气上来打人呢……”“他敢!他要是敢动手,我就报警!我把你接来南深一起住,让他自生自灭去!”“不行呀,你爸连煤气炉都不会用……”许甜榛翻了个大白眼,对这个家有时候感到最窒息的其实不是父亲,而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母亲”,她一直受着父亲的压迫,却从没有想过要逃出来!所以,许甜榛逃跑了,没事都不回家。她怒吼回去:“你跟爸说,要是他再敢找祁正借钱,这次我绝对和他断绝父女关系!这辈子他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她愤愤地挂了电话,最近发生的都是些什么乌糟烂事,水逆严重。八万块,这对一个不说月光族,但也攒不下多少钱的自由职业者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工作不稳定,涝的时候涝死,旱的时候旱死。许甜榛找肖淼和李茹佳借钱,加上自己攒的一点积蓄,勉强凑了四万块,余下的,她再想想办法吧……疲惫了一整天,回到家躺在还没铺床的木板上,两眼空空地盯着还有蜘蛛网的天花板。突然想念起上一个“家”了,以及那个“家”里的人。同样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愣的,还有吴勰。他终于不用过关卧室门的生活了,但此时卧室门还是紧闭着,传闻说二十一天能养成一个习惯,而这个习惯持续了将近一年,会不会烙印在生命一辈子?许甜榛接下来一个月把自己忙得昏天暗地,就为了凑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