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黎含笑看着她,像个老大哥,“确实有些部队,是像你说的那样。要么直接结婚,要么就别让女朋友去探望。”
小姑娘神色恹恹。
“但那只是小部分,”周黎说,“至少我们这儿,很欢迎家属和预备家属来探望。”
鱼淼不知道怎么接话,呆呆地应了声:“啊。”
“你放心,别的事情上我不敢说,但是训练,谢梓洲的状态绝对不用担心,天大的事都不会影响到他,私事公事,他分得很清,”周黎笑了笑,这次的笑正色了些,像安抚也像信任——对战友的信任,“当初贺哥那么大的一件事儿,他训练时的成绩还是最稳的那个。”
一顿,他耸了耸肩又说:“当然,如果私事是关于你的,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他会拎得很清。”
鱼淼来了兴趣:“你就这么肯定啊?”
周黎摇摇头:“不是我肯不肯定,而是,他就是这样。”
他眉心舒展着,缓慢说:“他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但又跟我们所有人一样。”
鱼淼:“什么意思?”
周黎说:“他是谢梓洲,我是周黎,我们既是不同名的不同人,也是同样归属于天空的——军人。”
鱼淼一愣。
“所以,”他浅浅笑,“不是我肯不肯定,而是他就是这样。”
“我们也是这样。”
小风扇电量似乎快用完了,呼呼的风声渐弱,扇叶喘着气儿减速转了几圈儿,停了下来。
耳边一时寂静。
鱼淼觉得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准确描述出来。
像是天光一线的震撼,又像是清风徐徐过,在鼻间留下一缕烈阳味道,还像海浪拍过来漫过赤。裸的脚踝,带来的沁人心脾。
很难找到一个简短的词。
或许是谢梓洲一贯的冷漠,让她忽略了他是个军人的真正实感。
她总觉得,军人应该是炽烈的,如六七月的三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精神的一段日子。
其实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谢梓洲当初为什么要考军校,为什么要当飞行员。她曾经暗自猜想过的原因,是他想摆脱他母亲。
军校的封闭与严格,还不收学杂费,既远离那个家,又不用再花他母亲的钱,对他来说恰好合适。
那就应该是这样了。
鱼淼从来没想过,谢梓洲冰封万里的躯壳下,或许也燃着一把炽烈的火。
她不自觉陷入自己的思绪发起呆,周黎也不吵她,靠在椅背上,翘着个二郎腿惬意偷闲。
好一会儿,旁边有队列出来,是他带的队伍。
蹦跶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向鱼淼伸手,手心朝上,往里勾了勾四指:“给我吧。”
鱼淼茫然抬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