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被十一推到偏房坐了会儿,等到黄家祖孙离开以后,才重新推着轮椅进了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
水缸里的鱼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尾巴一甩,躲进了水草里。
谢承在一旁坐定了,笑着道,“祖母好兴致啊,一大早便请人来府上喝茶。”
房里的妈妈为谢承递上了一杯茶,放在了他手边。
是刚泡的热茶,金灿灿的,里面漫着金桔碎絮。
闻起来清新香甜。
谢承似乎心情很好,歪着头看了过去,掀开盖子,盖沿蹭着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看着杯中水纹波动。
谢老太太瞧着他,没好气道,“还是不比谢将军,一大早就唱大戏。”
谢承闻言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盏道,“祖母这可冤枉我了,我何时唱大戏了?”
说着,他还垂着眼睛轻轻吹了吹,浅浅饮了一口,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怎么都叫阿拂了,怎么回事。”谢老太太看着他的样子,蹙眉道。
谢承放下茶盏,收起不正经的笑,微有些认真道,“祖母,我觉得。”
微一顿,又笑起来,含笑道,“她很好。”
谢老太太坐得高,她居高临下看着孙儿,挑了挑眉:“……?”
谢承抬起眼睛,黑眸中带着央求的笑,“别给她找夫家了行不行?”
是商量的语气。
谢老太太轻哼一声,板着脸道,“那怎么行,女孩子得到了年纪都要嫁人的,我可是拿阿拂当亲孙女养的,她如今到了年纪,我自然应当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不让她受委屈。”
受委屈几个字,谢老太太咬的极重。
谢承:“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谢老太太一脸不屑,“你之前那个样子,还没让她受委屈呢?”
“寄人篱下,不被主人喜欢,她心里该多委屈呀!”谢老太太瞧着他道,“你这种昨日不喜欢今日喜欢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实在不行。”
谢承气笑了。
实在不行??
他怎么不行,哪里不行?
那日他刚回来,受了那么重的伤,吃东西也吃不下,全家人都在护着姜拂,他心中还不能有点点点怨气么?
“再者,你现在断了腿,除了这张脸,其他的怎么和人家比?”谢老太太知道傅翎能治好他的腿,便也不再避讳这个,毫不留情地戳他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