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白衣飘飘跟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对于追求完美的人而言,这两组反差怎么可以存在于同一副画面中!
&ldo;她疯了,绝言的仇我们可以慢慢地报。&rdo;他们二人本就厌恶透了这个疯女人,见她被逼疯了也就顺心了。
浮生阁恢复平静,平静之下弥漫着浓郁的死气。
她垂着头,泪痕干结在面颊,泼上汤药的碎发结成一股股杂乱地挂在额角、鬓边,她的世界被糟乱的长发与外界隔离开,别人看不清隐匿在发丝中的她的情绪,她也无意走出这看似脆弱实则牢不可破的囚笼。
无神的一双乌黑大眼睛透着延绵的不祥,是死了吧?就算有心跳,血液再也不能温热地走遍全身,温暖她微凉的灵魂。
窗外天色暗下来,空旷的屋子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这比悲凉而悲凉的情状要她如何独自面对。
白霜终于下床赤着脚走出浮生阁。
她不知道玄参除了浮生阁还喜欢去哪里,这本是他的地方,是她一直霸占着,可他现在不想见她,那么他又会退而求何其次呢?除了游魂一般游荡在玄霄宫,她别无头绪。
白霜一边寻觅,一边扫过怵目惊心的昔日景物,曾经的甜蜜如今成了一个个烂疮,散发着阵阵恶臭恶心了所有人!
她曾经被玄参捧在手心里过吧?只是她不知足。
她曾经让堂堂尊上舍弃九霄一切随她远走人间吧?只是她还不知足。
她曾经有一次好好与他在荒山过平凡日子的机会吧?可惜她错过了。
有因必有果,她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实哪怕再苦涩,难道还有谁愿意代替她全数吞下吗?
&ldo;纤月黄昏庭院,
语密翻教醉浅。
知否那人心,
旧恨新欢相半。
谁见,
谁见,
珊枕泪痕红泫。&rdo;
去往湖心亭的一路最是曲径通幽,月辉铺洒在枝头,旧日读过却弃置的诗词自然地从思绪中流淌出来,某种情绪好似一颗小石子落入一片平静的湖,涟漪一圈圈散开、扩大。
湖心亭一豆挑起的灯光摇曳,他在,昔日白霜最爱的地方可笑地被他又占去,错置的人生如今才看清,但要扭转是何其困难!
白霜倚着小飞虹的朱红柱子,痴痴地偷望埋头批示公文的玄参。紫华曾描述过他的公务繁忙,白霜根本没有用心听,满脑子被嫉妒的情绪塞满。她是幼稚又自私的,年轻的她明白过来,悔恨不及。
&ldo;咳咳&rdo;玄参佝偻着背脊猛咳了几声,披在肩头的大衣软软地滑落于地,他也不捡,一心扑在公事上。
看了好一会儿他又顺手捞起公文边的茶杯,头也不抬地将茶杯举到嘴边,微微一啜却很快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