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他先打了白婉的电话,确认在不在家。
白婉刚好拿过快递,让他在一楼稍等。
两个人搭上同一班电梯。
“你爸爸好些了?”白婉问。
帮忙拿过快递盒,乔奇祯拉开口罩,这才朝长辈微笑着回答:“请了这么久的假,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白婉舒了一口气,说,“有病呢,还是不能讳疾忌医。你也偶尔照顾照顾她。”
厢梯里悄无声息汇入缄默。
仿佛雪山崩塌前的茫茫平静。
乔奇祯不疾不徐将口罩和帽子卸下来,露出略带沉郁的脸与眼睛。
他说:“白姨你发现了?”
白婉回过头,沉默的目光掠过他年轻而漂亮的脸:“你们俩谁都没瞒住,也没想瞒。只是自己骗自己吧?”
乔奇祯没回答,不过笑了笑。他的笑像扫过玻璃制品表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到令人叹息。
“你也是,还是自私一点比较好。”
这是白婉走出电梯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进了家门。
乔奇祯没想到何安烛也在。
他敌意上升,冷冷地微笑,扭头就去帮白婉将饺子放进冰箱。
“怎么不熄火,”白婉抱怨着走进厨房,“白玛央金也真是的。”
何安烛主动上前帮忙。冷冻柜抽屉挪动时发出轻响,乔奇祯表面说着“好啊”,实则恨不得独自一口气全部做完。
他问:“白玛呢?”
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唯一话题。何安烛说:“刚才在聊以后她创作的事,好像突然有点不舒服。”
动作停滞,乔奇祯淡淡地问:“她特意辞职回来,以前那些编辑也断了,不就是不想靠写吃饭了吗?”
何安烛像感到很惊讶似的:“可她很有才华啊!”
乔奇祯猝然站起身来。
每一个字都冒着冷森森的寒气。他平视前方,仿佛笼着形似阴云的黑纱,说:“你都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她的病痛作祟多半是神经递质或细胞异常被激活。大多数时间按周期,有时候,则是特殊情况激发。
他没等答复,径自推开何安烛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