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翡丽听得胸口起伏,深吸了口气,双唇紧抿,扭头看向另外一边,那双眼睛里波光烁动。见他这样反应,也不知是气恼了还是怎样,余飞心中更是一凉,像有刀子划过似的,挣开他手,咬着牙说道:&ldo;我现在好得很,不需要你帮忙,真的。那晚上离恨天他们打我的时候你不出来帮忙,现在就算帮我天大的忙,我也‐‐&rdo;他忽然转过头,说:&ldo;我那时候不是不想帮你‐‐&rdo;他定定地望着她,眼睛里很黑很深,又有那么一丝的孤注一掷。他说:&ldo;如果我说我有病,精神病,你信吗?&rdo;余飞冷冷地、不屑地一笑,丢给他一句话:&ldo;我看你是真有病。&rdo;她转身走开,又拿手指指住他:&ldo;别跟着我。&rdo;她又拦下了一辆车。白翡丽追过来,她狠命地拳打脚踢,剥开他的手指,钻进出租车,对司机师傅说:&ldo;快走!&rdo;然而车开出去没多远,她又下来了。她在翻书包。白翡丽本来已经坐回车上,想开车去追,见她匆匆忙忙又跑回佛海边上,便又下了车。余飞抱着书包,弯着腰在佛海边上仔仔细细地搜寻,很是焦急的样子。他追过去问道:&ldo;你找什么?&rdo;余飞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问道:&ldo;你有没有拿我的钱包和手机?&rdo;她的脸上泛着急躁和冲动的红晕,红扑扑的。白翡丽一怔,摇了摇头。余飞松开手,稍稍冷静下来,泄气地说:&ldo;是了,你也不是这样的人。&rdo;白翡丽问:&ldo;丢了?&rdo;余飞低头咬牙,抱紧了书包:&ldo;一定是刚才那个烂人偷拿的。下次再让我逮着他,先打个半死,再送警察局。&rdo;她说得咬牙切齿,却又有十分的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两个人都沉默起来,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最终还是白翡丽把手机递给了她:&ldo;银~行~卡和电话卡挂个失吧。&rdo;余飞低声说:&ldo;也没什么好挂失的。&rdo;但还是拿了白翡丽的电话,给银行和电信运营商各打了一个。白翡丽说:&ldo;报警吗?&rdo;余飞说:&ldo;没用。&rdo;她内心中是沮丧的。她常联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段时间考前冲刺,更是完全不用手机,就搁在书包底层。钱包里没多少钱就算了,但是有身份证。顶顶重要的,还有一把钥匙和小区门卡。白翡丽说:&ldo;我送你回去?&rdo;余飞低着头,这次没有吭气。她觉得自己怂死了,倒霉死了。再多的傲气和自尊,在白翡丽面前都被摧折成一地的玻璃渣。她依然下意识去拉后门。白翡丽打了个喷嚏,伸手按死后门:&ldo;坐前面。&rdo;余飞想起他之前说的:我不喜欢有人坐我后面。一切都仿佛还历历在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记得那么清楚。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余飞听到后座上有响动。回头看,见有一个笼子,里面黑乎乎地蹲着一只猫。白翡丽说:&ldo;它叫虎妞。&rdo;她问:&ldo;母的吗?&rdo;白翡丽:&ldo;公的。&rdo;余飞:&ldo;……&rdo;白翡丽开车,余飞看见他白皙的手背上被她的指甲抓出的几条长长的红道子,还好没有出血,但也格外惹眼。她心中仍然闷着一口气。这口气现在似乎消散了些,但她仍然说不出来话。她指路让白翡丽开车到了小区门口。小区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住的大多是老人,处处装着防盗门窗;砖墙高耸,上头扎着防翻墙的玻璃碎片。余飞没有门禁卡,摇了好一会小区门,也不见有保安出来。透过铁门缝隙仔细看,门房的灯都是灭的。她给双手呵了呵气,准备翻大门。对于她这种不走寻常路的行为,白翡丽沉默无言,站旁边给她搭把手。大铁门冰得刺骨。余飞双手够到顶,已经感觉要粘在铁门上了。这时只见一道雪亮的光柱射到身上,两个男人洪亮的声音穿过纷飞的大雪传来:&ldo;什么人!&rdo;&ldo;有贼!&rdo;余飞高高地扒着铁门,借着路灯的光远远瞧见有两个人跑过来,依稀可见身着制服,手中拎着警棍。最近这片地区入室盗窃事件频发,她知道是附近巡逻的片儿警,心中大骂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