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羽儿是自愿的。&rdo;缘叔闭起眼,有些哽咽。&ldo;一如你的父亲,自愿来凌国,自愿死於凌国。&rdo;
自愿?原来他们都是自愿?
风逝茫然了。
为了自己的国家,他们竟皆自愿搭上性命。父亲……父亲不仅送了自己的性命,还有娘亲,还有他的哥哥和妹妹。如果不是当初他贪玩藏在水里,也许世上早没有风逝了。
他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哪知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缘叔的身份昭然若揭!
&ldo;溟儿,你可愿意?!&rdo;缘叔收起了悲哀之色,忽地厉声问风逝。
风逝一震。他可愿意?可愿为了曦和国,而牺牲了自己。他不知,他真不知。他自小在凌国长大,爱得更是自己的国家。就因如此,他明知清王是他的仇人,却无从下手去刺杀他。如果他杀了清王,便成了整个凌国的罪人。如今,有人说他非凌国人,乃是曦和国人,为了陌生的曦和国,他需舍身为国。
曦和国的王,为了达到目的,连最宠爱的女儿都做了棋子,而他风逝呢,是否甘为棋子?
&ldo;你不愿意?&rdo;看出风逝的犹豫,缘叔寒声问。
风逝蠕了蠕唇,握紧了拳头。终究不能应出口。
缘叔大叹一声。&ldo;你回吧。&rdo;
风逝作了作揖,转身出了房。
房内,男子盯着油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女子很美,岁月似乎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一身华丽的宫装,章显她尊贵的身份。她是後宫之主,凌国最高贵的女人。身为七岁小皇帝的母亲,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先皇早逝,留下孤儿寡母,依附於摄政王。
摄政王不愧为先王的亲皇弟,对他们母子极为照顾。她十三岁进皇宫,十六岁诞下麟子,如今不过二十三岁,却已是凌国的太後。
没有皇帝的後宫是寂寞的,五年前,先皇病逝,她一妙龄女子便只能守着诺大的後宫。然而,便是再养尊处优的生活,若无了雨露的滋润,亦会慢慢枯萎吧。
清王,皇鎏。很少有人敢直呼摄政王的名讳。而身为太後的她,却能够直呼他为阿鎏。这是极亲近的唤法,便是先皇在世,也只唤清王为皇弟。
躺在软榻上,享受着宫女为她揉捏,半酣,脑中浮上清王俊美的容颜。她知道不该,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明知他那样的男人,冷情,却仍忍不住对他思念。又有谁知,一宫之主的思慕呢?她仍然年轻,却已守了活寡。便是凌国最尊贵的女人又如何?
轻轻一叹,她挥挥手,要宫女退下。
宫女恭敬地离开了,诺大的宫殿,唯有她一人侧躺在软榻上半睡半醒。仿佛快要会周公了,从阴暗处走出一黑衣蒙面人。太後似乎并不惊惧,缓缓地睁开眼,看向跪於眼前的人。
&ldo;你可来了。&rdo;她轻轻地问。
&ldo;属下来迟了。&rdo;
&ldo;不算迟。&rdo;她坐正身子,抚了抚额鬓。&ldo;你且说说,战况如何?&rdo;
&ldo;……已夺了三城。&rdo;
她一怔,继而柔柔地笑开了。&ldo;凌国的将士,竟不敌曦和国。&rdo;
那蒙面人此时却大胆地抬头瞄了眼绝美的女人。&ldo;若无太後暗中相助,曦和国又如何能胜了定国将军秦林?&rdo;
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ldo;哀家倒成了凌国的罪人了。&rdo;
&ldo;您是麽?&rdo;蒙面人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轻哼一声。&ldo;你倒越发大胆了。&rdo;
蒙面人起身,接近她,手指轻轻抚过她姣好的脸颊。&ldo;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何会帮曦和国?&rdo;
她的柔夷握住他的大胆的手指,凤眸上挑,妩媚尽现。&ldo;哀家不过是想看看,尊贵的清王从云端跌下会是如何的模样。那张清傲的脸,是否会崩裂。呵呵。&rdo;
&ldo;清王不是您所恋慕的男人麽?&rdo;放肆的手指游走於娇柔的身体曲线上。
&ldo;所以,哀家更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do;她眼一眯,绽放出残忍的冷光。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想让清王死。她对清王又爱又恨。那个秘密她守了七年,七年来,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中。
&ldo;呵……&rdo;蒙面人贴近她,附在她耳边,低语。&ldo;上次在倾伶院,属下可折了不少人。&rdo;
&ldo;你折得人还少麽?尽是些无用之人。&rdo;她推开他,语气阴冷。&ldo;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再不成,便不要再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