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就在那日,黎妃寝殿起了一场大火,他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外如此。
后来据说是没有找到楚何诀的尸体,倒是黎妃,被烧了个面目全非。
楚煜派人找了很久,无果。
最后,楚煜为他在皇陵立了个衣冠冢,风光下葬。
曾经多好的一个孩子,倘若平安长大,应该也有尉迟渡那样年纪,荣宠加身,风光无限。
众人被安排回了各自的营帐,楚嵘则跟着尉迟渡进了他的帐子。
楚峥跟在后头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理所当然地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好像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楚峥在楚嵘身后笑骂:“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这头尉迟渡请她坐下,倒了一杯白茶,推到她的跟前道:“郡主有要事相告?”
楚嵘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道:“昨日你上山后,楚何渊同我说了些……令尊的事。”
尉迟渡垂眸,只应了一声。
当朝的侯爵,一般都在朝廷上是有任职的,譬如武定侯任兵部尚书,镇北侯任总督等,而荆阴侯尉迟渡,就只是荆阴侯,如此而已。
虽然他的侯爵之位已是超品,有地位,有权势,却发挥不出作用,只是一个皮壳罢了。
“我……原先没想过你的处境。”她摸了摸鼻尖,“那日你为洛王府担保,在楚何渊眼中,就是同我爹,同我哥结盟。”
楚何渊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他盯住到死为止。他想要登上那至尊之位,就必须先保证楚煜在位。倘若旁支譬如她洛王府有谋反之心,他的竞争者就不止太子亭一个了。
楚峥,洛王府的世子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室子弟,他的能耐一样不容小觑。
“皇室纷争向来最为难解,你切勿因为洛王府,落得自身难保。”
荆阴侯,旁人开罪不起,可楚何渊是正统皇族后裔,尉迟渡对他而言,不过蝼蚁。
尉迟渡颔首道:“郡主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你与洛王府保持距离,也与我……保持距离。
不过一句话,怎生这么难说出口?
一切胸有成竹,措辞铿锵,到了嘴边便成了不可说。
他往她杯中添了点茶水,淡若柳丝道:“家父在世时,与王爷皆为朝中栋梁,虽不是世交,也该有相互扶持之时。”
言外之意,如今洛王府处境堪堪,他又怎会坐视不理。
“郡主不必担心,既已入住侯府,我自会护你与洛王府无恙。”
倾尽全力,护她年年岁岁,快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