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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后,英国,伦敦。
一双年轻有力的腿从松软的床上跳下,光裸的双脚踏上松软的毛毯,年轻的男子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嗯嗯啊啊的回应,一边抬手拉起百叶窗的绳子把阳光放进来,明媚的光线瞬间探进来,照在男人英挺俊朗的脸上。
“嗯嗯,知道了妈,别操心了。”顾青打个哈欠转身走到厨房吧台,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继续说,“航班号已经发给爸了,东西都打包邮寄了,我有朋友来接机,您和爸千万别来,我特怕整那种拉着横幅的欢迎阵仗,搞得贼尴尬。”
电话那头不知道抱怨了些什么,顾青摸了摸眉心无奈笑笑,“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挂下电话,顾青把剩下的苹果几口吃完,塞上耳机,推门出去跑步。
这是顾青来英国的第4个年头。
大二的时候,学校有跨国交流项目,顾青毫不犹豫地提交了申请,各项指标资料都齐全后,一个小皮箱,一张机票,漂洋过海就来到了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大不列颠。
顾青大学修的是金融学偏酒店管理方向,搞这个顾青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一来方便以后帮着家里打点生意,更大的原因是,学校的出国留学项目关于酒店类更加优渥,可以去很多不同的地方考察体验,异国他乡,风土人情,走走停停体会个遍,不枉青春一场。
电脑it狂人和实验室钻研型人才,都不适合顾青。
人一旦走出原来的舒适圈,可以被逼着发生很多改变。所学专业实习很多,要求语言能力很高,而顾青高中最差的就是英语和语文。繁重的实习过程和学习报告很快塞满了顾青的生活。
早上上课,晚上恶补语言,各种小组项目和需要提交的作业应接不暇,连轴转的生活让顾青觉得很充实。
广阔的天地,人人自由,每个人做自己的事,走着自己的路,彼此互不在意,谁也懒得管谁,这样的环境对顾青来说很自由,也很潇洒。这是一个爱情快餐的时代,这是一个冷漠隐于人海的时代。
顾青没有在大学期间发展过任何恋情。不是没人追过,只是顾青发现自己对任何和“恋爱”相关的情感体验,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少年时代的一场“浩劫”般的单恋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可是或多或少的似乎也从顾青身上也带走了什么,因为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而灼烧心肺的那种死去活来的喜欢,顾青再也没有体会过。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苏云离这个人了。直到来英国的第三年,建筑系一个害羞的白人男孩捧着鲜花和自己表白的时候,顾青麻木的心颤了颤,才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深深的喜欢过一个人。
恍若隔世。
原来谁没了谁,都能活。
大一的时候,顾青换了新的手机,新的号码,和以前的人几乎全部断了联系。
倒不是顾青情感受挫,决心忘掉过去刻意换掉的,而是一次晚上步行街和朋友闲逛的时候,被尾随的几个流窜小偷摸走了手机,自那以后,顾青索性一股脑换了新的手机办了新的校园卡,为了免去旧微信号里年轻气盛时加过的莺莺燕燕的“骚扰”,又注册了新的微信号。
要说唯一还有联系的人,那就是唐一哲他们几个,现在还静静的躺在联系人名单里,偶尔也会打个语音电话聊聊天。
完成了4年的实习游历,顾青回国接手“顾氏集团”旗下的酒店生意。
临回国的前一晚上,顾青一个人跑去纽卡斯尔看海,从大衣里把烟掏出来,衔在嘴里点燃,海风极大,一簇火苗直接被吹灭,顾青背过身倾身护火。
烟雾缭绕,火星明灭,把烟从鼻子里吐出去,顾青莫名有些怅然。都说年轻人好,年轻人愈合能力快,爱恨情仇和今后的漫漫人生相比,简直小小一粒,沧海一粟。
临近回国,顾青突然有些失眠,午夜梦回半睡半醒的梦里,那个记忆中封尘的身影一闪而过,猛然惊醒,一夜无眠。
顾青借着凌冽的海风和尼古丁将心头的躁意抚平。
这一年,顾青24岁。
时间慢慢流逝,冲淡了过去,有人年复一年,身陷囹圄,也有人重获新生,翱翔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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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北京大兴机场巨大的航站楼内,国际航班口锃亮的落地窗反射着深秋落日的余晖,推着行李在人潮中慢慢往出走,顾青产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时间线在不断后移,但斑驳的记忆和异国的经历交织,完全就像一场醒来就遗忘的梦境。
推着行李箱慢慢走出航站楼,视线在接客区慢慢游离,最先看到的是被人高高聚起的“顾青看这里!”的荧光黄色大字,过分显眼,视线顺着往下,就看了熟悉的两个身影,顾青无声的笑了。
唐一哲变化不大,还是大而鼓的眼睛,标志性的嫩牛五方脸,整个人像哈利波特里的小精灵多比,他最先看到顾青,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小碎步一溜烟儿冲过来:“老大!!!祖国母亲欢迎你!!”
顾青快步走过去,笑着拍了下唐一哲的肩膀,“你这脸怎么一点儿没变!倒是黑了。”
“正太脸呗,显小,青春永驻。”唐一哲帮忙拉过顾青的行李箱,嘴上没闲着:“说黑那是真的,前几天去海滨那边找刘钊耍,妈的一个破海滩,人挤人下饺子似的,我和人学了沙滩排球连着打了两天,结果晒得比驴黑。”
刘钊走过来把牌子放下来。寸头衬衣看着比高中精神了不少,大笑着和顾青撞了下拳:“妈的,你小子终于浪回来拉!!”
三个人一边叙旧一边往停车场走。
唐一哲嘴巴不停:“李默然还在澳大利亚终日与考拉袋鼠为伴呢,回不来,据说还要读博!!我擦我都不能信,还记得之前他成绩多烂不?他妈妈有一次咱们都在场呢还,因为刘默然的烂成绩把他祖宗八辈儿骂了个遍,连他爸那边死去多年的四舅爷爷都快骂诈尸了。”
刘钊夹着大大的牌子走在后面,噗嗤笑出来:“澳大利亚鸟不生蛋,估计憋闷到无计可施,只有学习以解忧。”
唐一哲嘿嘿一笑,接过话头:“刘钊现在在滨海县城那边的派出所当巡警,听说你要回来,专门请假来。我这,无业游民,哪儿有活儿钻哪儿,赚点儿小钱儿,工作都不定性,之前在朝阳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