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这回真是要将艳儿逼入穷途啊…”
艳眉狡猾地将一角方才趁人不备沾好辣椒油的丝帕摁在眼角,眼泪很快便滚了出来,眼睛通红的样子楚楚可怜,惹人垂爱。
“娘娘逼得艳儿不得不说,艳儿便只得说了,张嬷嬷是因为自己弄丢了艳儿的金蝴蝶,就诳我去跟一小姑娘拿活蝴蝶,还骗艳儿说金蝴蝶是拿去换活蝴蝶了。”
“哎!这事儿虽说现在艳儿没必要替张嬷嬷瞒着,但主仆一场,总希望给她留条活路,娘娘如此逼人太甚,虽说张嬷嬷如此行为确实不耻,但这么多年她照顾艳儿可谓尽心尽力,后来金蝴蝶的钱她已逐一将碎银搁艳儿玩儿的匣子里当成赔金了,而且当时她若是因为此事失了职,她那对双生子必定得挨饿而死啊!艳儿怎么忍心?此事过去这么久了再重谈,必定对那对双胞胎哥哥有很大影响,艳儿不愿如此!”
柳艳眉的这一番声泪俱下,嗓色喑哑略带几声咳嗽显得可怜兮兮的,殿前殿下的人俱安静地听她那番泣诉,便更觉状元夫人人美心善了。
敏贵妃被反击得哑口无言,完全没想过当年那些事儿艳眉竟真的知道,现下她倒真成了那个来欺人太甚的人。
“贵妃娘娘,不管你是善意还是恶意,但臣认为此时娘娘不宜久留此地,恐将惹来一顿宫廷是非,传出坊间,恐怕就成:贵妃恃宠生娇,捣乱功臣庆功宴,还辱哭臣妻。虽然——”
国公爷转折了一下,“臣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娘娘同意吗?”
敏贵妃此时脸色极其难看,额边神经抽搐得更厉害了。
这时,藏在这座宫殿暗处的太子殿下缓缓地露了出来,一步步走回大殿上来。
太子殿下给敏贵妃辑手行了一个晚辈礼,敏贵妃不知道太子竟然在此,顿时像触电一般弹起,连忙给太子殿下行了一个大大的福礼。
虽说贵妃按辈分是太子的长辈,太子需给其行礼,那也紧紧在于太子殿下礼貌性的。按照大昭规定,太子是储君,是正宫所出嫡子,而贵妃是妾,君比妾要大,所以贵妃给太子行礼也是在情在理。就是日后太子登基为皇,贵妃侥幸有一子傍身,母凭子贵届时不必进庙,但面对登基为皇的太子,也须得恭谨顺从的。
“敏妃娘娘,本宫受母后所托,前来给国公爷祝贺添面,临行前母后千叮万嘱,说就连父皇都不当面来,免得给国公爷摆了譜,让本宫记得千万要低调。本宫便只带一个随身小侍便来了,可断想不到,来这坐了不到一会,娘娘便让这么多宫女太监跟着——搬贺礼来了!”
太子说到“这么多宫女太监”时故意抬高了调子。
“嫔…嫔妾……”
众人都看见敏贵妃此时脸上尴尬得恨不得立马挖了地洞钻进去。
说完这些太子立马笑了,“本宫开玩笑的,娘娘,今儿这庆元殿上就该国公爷最大,你还是随本宫一块离开吧。”
闻言,敏贵妃就算多不甘心,都不敢忤了太子的意,日后她的十八小皇子的命运还得看太子殿下的。
宫宴散了,艳眉和梁聿铖在出了宫门处遇上了也从宫门刚刚出来的柳员外一家。
“谢谢梁大人相救!不然老夫一家今夜继续待栖梧宫的话,说不好会有何遭难了。”柳员外拱手道。
“那还要谢谢柳员外进宫时嘱夫人塞艳儿手边的那张纸条呢,不然方才在庆元殿那下,艳儿估计就要招架不住了。”柳艳眉抢先梁聿铖一步道。
“梁大人嘱老夫将得疫病而死的三女儿身份给梁夫人时,老夫就彻夜不眠将女儿生前所有事情和细节都回忆了一遍,将其写到一张长长的卷轴中,就是打算日后有机会接触梁夫人时,将其交给梁夫人你的。”
“里头明面暗线的事情都记录下了。连若兰小时,奶娘带着她金蝴蝶丢失,但奶娘不知道那时候若兰是我们所有人的命根,所以一直有请人在背后跟着,奶娘便一直不知晓我们知道她让活蝴蝶换金蝴蝶的事情都记下了,能记都记了,希望能用得上吧。”
柳员外又笑问,“对了,方才拙荆把那用蝇头小字抄的小纸卷交给你时间如此仓猝,梁夫人竟然有时间看完并且记得住?”对此他十分讶异。原本他也不抱她会能看完的打算,毕竟密密麻麻一行数十字,那一小小卷轴下来少说一时半会看不完,除非一目数十行且看的人不带脑子匆匆过的。要短时间看完还能记得住那确实非常人所能。
艳眉不好意思道:“方才躲茅房借着小解的功夫匆匆看完的。说实在,字太小看得急了便晃眼,茅房里气味又呛,看得我眼泪直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