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床上的男子睫毛微颤,呢喃了一声,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眸子,眼里浮现一丝困惑,背后蓦地传来一阵剧痛,混沌的眸子瞬间清明。
“醒了。”上方传来少年清润的声音,不浅不淡。
容砚由于背上有伤,人只能趴在床间,他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也只是一方青色锦袍。
“主子,您可终于醒了。”七星双目红透,一个正儿八经的大老爷们几欲落下泪来。
“七星?抱歉,让你担心了。”
“扶他起来。”
七星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容砚坐起。直到人完全坐起,容砚的眉头都是深深皱着,不曾舒缓下来。容砚无法背靠床头,就只能侧着将身子靠在了一旁的床柱上。
待他坐起,这才看清了床前端着药的青衣少年。
“阿沥?”
竹沥将药碗送出来,道:“给他喝药。”
七星接过药碗,扶着容砚喝下,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唇间弥漫开来,久久不能散去。容砚微微蹙眉,“怎么多放了三钱黄连?”
竹沥不答反问:“听说你是为了外间的那个姑娘才受此重伤?”
容砚淡淡点头。
竹沥嗤笑一声,拿过空了的药碗,淡然道:“这就是了,为了让你吃点苦长点记性,舍身救人不是那么好救的。”
容砚一怔。
“早知你将自己捯饬成这副模样,我就应该在药里加点□□,眼不见心不烦。”
话落,少年拿着碗出了房间,走过面容焦急的少女身边,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大步离去。
房内,容砚摇头失笑:“他这可是在恼怒?怨怪我?”
“主子,您可知当时有多危险,您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剑呢?万一……”七星话语一顿,后面的情形他不敢再想,若主子真的出了何事,即使他以死谢罪也难逃其咎。
“抱歉,是我让你们担心了。”
“是属下武艺不精,没保护好主子,七星自愿领罚。”七星垂头跪地。
容砚看他,“你们这都是在怨我?”
“属下不敢,请主子责罚。”
容砚抿唇,沉思半分,道:“你如今若是受伤了,谁来保护我。”
七星一愣。
容砚淡淡一笑,“这事日后再议,你先起来。”
“是。”
“空青呢?”
“躺在隔壁房间。”
容砚不解,“我记得只罚了他三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