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墨眸充斥着一片波澜不惊的清淡之色,仿佛从来不认识她这个人一般,一如当年初见,眼里皆是对她的冷淡与疏离。
他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他真的不认识她了!
不,不是这样!他没有不认识她,他只是在假装从来不曾见过她而已。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要将过去的情愫斩断得一干二净,因为他如今早已有娇妻在伴。
她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他成亲了,他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容砚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不能再去过多关心,不能再去打扰。
一想到此,她便急步匆匆地出了屋子,她怕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
早知与君决绝日,相见何如不见时。
今日一诀别,但愿从此不复相见,休得相思。
……
“宫姑娘,你怎么出来了?”白青的声音蓦地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压下心头异样,朝他笑了笑:“兰师兄在里头和人谈话。”
“这样啊。”他了然地点点头。
“我先回屋了。”绥晩朝他轻轻颔首,正欲转身离去。
白青立即拦住她道:“宫姑娘,你别走啊,不是说好要和我家少主一同用膳的。”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她正想说她不饿,便听得他循循善诱道:“反正你回屋也是要用膳的,不如就和少主一起好了。宫姑娘,你想啊,自己一个人用膳多无聊,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不是挺好的。”
嗯?难道不是食不言寝不语?而且,兰师兄哪像是那种谈辞如云之人。
别说一顿膳,一日下来他能多给你几个眼神多应你几声就已经算很给你脸面了,你还想让他陪你谈笑风生??你莫不是对你家少主有什么误解?
白青丝毫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仍在喋喋不休地劝她。绥晩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应了下来。
趁着只有两人在屋外的工夫,白青好奇地问她:“宫姑娘,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微微一怔,随即面无异色地摇了摇头:“没有。”
以前有,从今日起便没有了。她宫绥晩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即便她真的拿得起放不下,哪怕抽筋剥骨,总有一天她也能徐徐剔掉那人的位置。
闻言,白青稍稍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阿沥不是说她喜欢那人。可他见她一脸坦然,似乎又说的是事实,难道阿沥弄错了?
他隐隐压下心中的疑惑,依然挂着那副不知无谓的笑容,毫无异色地笑了笑:“既然宫姑娘没有喜欢的人,那不如喜欢我家少主吧。”
她笑了,突然反问他:“若是我有喜欢的人呢?你当如何?”
他笑容一噎,挠了挠头才道:“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宫姑娘,我家少主长得又好,而且他身手不凡医术精湛,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更是不同凡响。今年虽二十又一,但他一直不曾娶妻,通房小妾暖床丫头甚至连暧昧关系之类的姑娘通通都没有。”
“你若是嫁给我家少主,家中丫头仆人随你使唤,一辈子吃喝玩乐样样不愁。你也不用担心难以料理家中关系,谷中就只有谷主一个长辈,而且他还常年不在谷中。况且有少主给你撑腰,你想给谁脸色就给谁脸色,这江湖中你完全就可以横着走。”
说到这,白青就忍不住默默腹诽,少主连谷主都敢以“翁老”称呼,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兰雪辞要是知晓他还有这么一个下属,时常在外对人说着他有多么恨娶不知会是个什么神色。
绥晩也是被他说得乐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以你的说法,兰师兄这般好,应该有很多女子都想着嫁他才是,为何他还没有成亲?”
那还不是因为少主那冰冷的破性子,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冻得周围寸草不生,哪还有姑娘敢接近他。
当然,这句话白青不敢说。这屋子四周到处都藏着不少暗卫,不管哪一个将他的话传到兰雪辞耳中,他都绝对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