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灵点头。即便是内力高深之人,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容砚一般蒙眼都能精准地找到穴位。何况,容砚蒙眼也只是为了避嫌。
除却容砚,医者不分男女,向来没有过多讲究,别人对她也不会有什么企图,她自是能够理解。
竹沥走后,公孙灵皱了皱眉,微微思索。云菡替她掖了掖被子,便听得她轻声道:“你有没有觉着今日的容大哥有些奇怪?”
“小姐觉得哪里怪?”
她摇了摇头,说不上哪里怪,但就是觉着今日容砚给她的感觉似乎和往日见到的他都不太一样。
云菡突然问她:“小姐为何不留下容公子?”
公孙灵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先前对容砚是有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但也只有爱慕之意,并无眷恋之心。
这些时日以来,那些所谓的爱慕也渐渐在他的冷淡疏离之中恢复了平静,一个连喜欢都算不上的男子,她又为何要去强以挽留呢!
翌日,容砚和竹沥两人正说着话,屋外的大门便轻轻响了几下。竹沥拉开门,看着门口的女子挑了挑眉,不由得微微侧身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云菡搀推着公孙灵缓缓进了屋。
“容大哥。”
容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有事?”
公孙灵笑了笑,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方锦盒放在桌上,她道:“容大哥,这个给你。”
闻言,容砚的眸中极快地滑过一丝波谲。
“虽然你和外祖父约定,医好我的腿后才能将它给你,但我知晓你定然急着要这株药,所以我把它从外祖父那讨了过来。”
容砚薄唇轻抿,须臾,他道:“多谢。”
她问他:“容大哥今日便要离开吗?”
他微微点头。
“容大哥,一路珍重,但愿你我后会有期。”公孙灵笑笑,便让云菡推着她离去。
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放在了桌上,笑道:“我差点忘了,容大哥当年压给外祖父留作信物的玉佩我也一并讨了过来,此时物归原主。”
竹沥看着那枚玉佩,又看了看容砚,目光迷离,像在看他又像不在看他。心中却是惊起一片起伏,难怪……难怪……
容砚却是微微半眯着眼,似在打量似在思索。
原本离去的少女此时却突然回过了头来,她看着容砚微怔的神色,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她道:“替我多谢容大哥。”
‘容砚’一震,继而不可置信地问她:“你何时发现的?”
她笑:“虽然你的音容样貌和他相同,甚至身形神态也几乎能以假乱真,但你却少了几分他独特的气韵。而且,他从来都不会露出你方才那般神情。”
“……”
待公孙灵走后,‘容砚’暴躁地踢了桌边的凳子一脚。
竹沥立即指责他道:“不要顶着我师兄那张脸做那等粗鲁之事。”
闻言,‘容砚’立即便恢复了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须臾过后,他的眉毛抖了抖,脸上露出一种非常纠结古怪的神情,突然就十分委屈地说道:“主子让我假扮他,可我哪学得来他的神。韵。”
而且让一个整日嘻嘻哈哈的人去扮一个面无表情且话也不能多说之人,真的很是难为他。
他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满是不羁神情的娃娃脸,这不是七星又是何人。
七星撕下人皮。面具后,终于舒了口气:“可算憋死我了。”
因为他与容砚的身形最是相近,所以容砚才会选择他来假扮自己。先前绥晩觉得容砚陌生也并非错觉,她见到的人其实根本就是七星。
越是相熟就越能察觉到两人的差异,他也就只能糊弄那些不熟悉容砚的人,更何况他连公孙灵都没能瞒住。七星哪里晓得容砚看绥晩会是什么神情,又唯恐自己露了馅,这才装作完全不认识她的模样。
绥晩看到容砚那张脸就慌了神,哪还有其他心思去留意‘容砚’的异样。其实七星比她更懵,他也没想到会在那里看到她,他完全是强作镇定地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