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晚心中不免叹息,果然还是如她所料,隐谷的人什么也问不出来。
崖香将她带到一处小楼前,笑着道:“我只能将姑娘送到这了,我先前早已容禀过少主,姑娘直接进去便好。”
“多谢。”绥晚朝她微一颔首。
绥晚推门而入,顿时一阵浅幽的药香直接传入鼻尖,身后的大门缓缓被人合上。
屋内的光线不算幽暗,但也算不上特别明亮。屋里没有掌灯,只有屋梁处悬挂的几颗硕大夜明珠便支撑着全部光亮。靠门外边是一处十分宽阔的空间,最中央处放着一个正香烟袅袅的香炉。
她走近了去,才发现炉子里香味和郯城客栈里闻到的一模一样。气味很浅很淡,若是不凑近了仔细去嗅,几乎微不可闻。转过楠木屏风,里间一片敞亮,最为显眼的便是三面环墙而立的大型古木药柜。
药柜前站着的白衣男子背对着她,正认真地在看着什么。
兰雪辞合上药屉,而后他缓缓转身,只见他身前的桌上早已铺了不少药材,他将方才取的药也一并放了上去。他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各类药材,微微蹙眉思索。
兰雪辞不是没发现绥晚的到来,只不过他此时正在调配药方,实在没有多余的工夫去搭理她。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先坐会。”
说完,他又转身走向了身后的药柜。
绥晚自行寻了个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继而便看着他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翻找着药柜,然后又从药屉里取了药放到了她身前的桌上,如此反复来回。
小半个时辰后,桌上已经堆砌着大量她识得的不识得的各类药材。
绥晚的视线也随着他来来回回移动,只要一想到他就是容砚,她喜欢的人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心中的小鹿便“砰砰砰”地直撞个不停。
她的目光很是专注,专注得连兰雪辞走近了也不曾发现。
兰雪辞是倏然想起崖香不久前让人传来的话,说她是来找他用膳的,而他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于是他便停了手头的事情,边数着桌上的药材边道:“我让人送些膳食过来,过后你自己去用。”
须臾,一片安静。
兰雪辞抬起头,这才发现她的异样。少女脸颊微红,眼神涣散,显然早已神游天外。
“晚晚。”
微寒的男声终于拉回了她的思绪,少女微露迷茫地看向他,忙问道:“兰师兄,怎么了?你忙完了?”
兰雪辞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须臾,只听得他淡声道:“过后我让人送些膳食过来,你自己去用。”
“兰师兄,你不吃吗?”她讶然。
他摇头,“你自己去便好。”
绥晚想到他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如今又不好好吃饭,她顿时就不开心了。她皱起眉,缓缓说道:“兰师兄,你这样不对,不能不吃东西。”
“你先去,我忙完后再去。”他道。
“那我等你一起。”她坚持。
“我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反正我等你一起。”
兰雪辞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因为桌上的药材长时间的铺置着确实不大好,他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地直接离去,否则前头功夫尽废,而将药材一点一点地放回去也不大现实。
于是他只得加快了手中捡药的速度,但是待他挑完药,也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兰雪辞唤了人进来,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而后几个黑衣人便进来取了桌上的药材迅速消失不见了。
绥晚早间只吃了几块糕点垫腹,早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