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晩扯了扯,未果,她不解地道:“你不是要送我吗?”
小姑娘顿时就有点委屈了,她道:“难不成你还想拿回去?”
“明日再看也不迟。”他道。
绥晩虽然觉得早看晚看没什么区别,但他都如此说了,她自然乖乖地点头:“那好吧。”
容砚这才移开了手。
而后只听得“吧嗒”一声,匣盖便弹了开来,绥晩迅速在里头摸了一圈,欣喜道:“原来是簪子。”
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她辩解道:“我真的没看,我只是摸了一下。”
她即刻关上匣盒,将它搁置在了床头,然后端正坐好,一脸乖巧模样。
容砚看了看她,须臾,浅叹了一声道:“很晚了,你早些歇息。”
她嗫嚅道:“辞之,我睡不着。”
她拽住他想要放下的帘子,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我有点冷。”
闻言,容砚拿手碰了碰她的手背,指尖之下一片冰凉,他微蹙着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他便想要去探她腕间的脉搏,她的手微微一缩便躲开了去。
容砚不解:“晚晚?”
绥晩不想让他知晓她如今的身子骨状况,但若想瞒着他,就定然不能让他把脉,她不想让他为她过多忧心。
她随即躺了下来,将自己完全缩入被中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外头,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在外面放久了才有点凉。”
容砚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显然在思索这句话的可信度。
即便真的是因此才导致的手凉,他只不过是探个脉而已,她也完全没有必要躲开。
他不傻,她如此行为显然就是不想让他把脉,不想让他知晓她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不想让他知晓,只可能是她如今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绥晩见他一副不信的样子,解释道:“你知道我向来畏寒,稍稍寒意都会让我觉得甚冷,屋内虽暖但也只是抵挡了外头的严寒,止不了冷。”
生怕他不信似的,她立即拽着他的手往床榻上摸了几下,道:“你看,我只不过才坐了一会儿工夫,方才躺过的地方就已经凉了。”
手心手背传来的丝丝寒凉让容砚不禁皱紧了眉头,五指微微一动便挣脱开了她的手,他微微掀开她身上覆着的锦被,往她身侧的床榻上探了几下。果不其然,手心处仍是一片冰凉。
他问:“一直都是这样?”
绥晩在被子里窸窸窣窣摸索一番,翻出了两三个只剩些许余温的汤媪来,道:“前半夜还挺暖和,后半夜就不怎么暖了。我的体质本就偏寒,它凉了之后被子里的温度便也渐渐冷却下来,所以每回夜里总是要被冷醒好几次。”
“怎么不让人帮你换?书珃呢?”
“这个汤捂子每回冷却的时间都不确定,有时早一些有时晚一些,大概是因为今日外头太过严寒,所以早了不少时候,我和书珃原本约定的时辰还未到。”
“何时?”
“子时一刻。”
如今离子时还有半个多时辰,容砚当即唤了七星进来,把早已凉透的汤媪递给了他。
不过片刻,绥晩抱着怀里暖意融融的汤媪,满足地喟叹:“果然暖和多了。”
“你好生歇着。”
容砚替她掖好被角,便欲放下幔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