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只是晃一下手,纸牌就出现在指间。
在此期间,池珺点的酒被送上来。琥珀色的酒液荡漾在高脚杯中,钟奕抿了一口,下意识想:我之前喝过这个。
当然是上一世的事。
这个牌子,六位数起底。
可池珺并不提起,只当手上拿的是杯普通饮料。
所以钟奕从善如流,什么都不问,也权当普通饮料来喝。
他看着纸牌在魔术师手里被玩出各种花样,心情愈来愈好。最后,魔术师表演结束,又鞠了个躬,离开卡座。
池珺将一盘点心推到钟奕面前,说:“尝尝?”
钟奕真心实意,说:“谢谢。”
是为了这盘点心,也是为了池珺在跨年夜离家、和自己共度新年的举动。
池珺手上拿着酒杯,看着钟奕。
他忽然说:“其实我之前问你回不回海城,问完之后,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
钟奕动作一顿,仍然是笑着,说:“怎么不合适了?”
池珺坦然,说:“那天晚上,你和我讲了些你家里的事。我听完,觉得你和家中的关系大概不太和睦。”
“不太和睦”是一个非常含蓄的形容。事实上,在池珺看来,钟奕家中没有“母亲”这一角色,又在上初中后就与父亲“不太接触”,以大众标准来评判,已经十分凄凉。他想不到钟奕有什么必要回海城。
钟奕看着池珺,两人对视片刻,他才说:“嗯,你想的没错。”
池珺捏着杯脚的手指紧了紧。
钟奕:“不过,我是想探望一下当年帮我的那些老师。对了,你推荐的饭店,我也没挑,直接去了第一家。老师们吃的很开心,谢谢。”
他是认认真真、无比正经地,在给池珺道谢。
在这样的气氛里,池珺反倒有些局促了:“啊,你说这事啊,没什么的。”
钟奕道:“对了,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你说你明早还有事……”
池珺的神色慢慢自然,答:“嗯,会有人到家里拜年。”都是些商业上的伙伴,他姑姑很乐于接管招待客人的差事。
最初那几年,丛兰还会争一争,与池南桑暗地针锋相对。